當扯下穆聽裳身上最後的一絲障礙，鍾離尚染忽然間整個人呆住了。怔怔的望著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他的瞳孔猛地收縮，而後迅速站起身，他發著抖，站在床邊嗜血般的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孩子是誰的！？”
滿臉淚痕的穆聽裳因為鍾離尚染的問話一瞬間竟忘了流淚，和剛才的險些受辱，憤怒羞愧的抬頭凝視著他，眼前的人，穆聽裳仿佛不認識了一般，他在說什麼？他問孩子是誰的？他竟然問她，她懷的孩子是誰的？多可笑！狼狽的扯過一邊的衣服簡單的穿上，穆聽裳一邊穿衣一邊哭，眼淚滴在手背，她看著手背上的於痕和裂口，一下子心疼到極點，即使受著這些傷的時候，她都沒有覺得這麼的疼，她會不會就這樣疼死了？
而鍾離尚染則是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的動作，他似乎還在等穆聽裳的回答。穿好衣服的穆聽裳起身下地，剛往門口處走了兩步，身後一個猶如魔鬼般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問你，孩子是誰的！”
“你說它是誰的！”穆聽裳受不了的低吼，轉頭狠狠的盯著他冷酷的背影。他怎麼能說出這麼殘忍的話，怎麼能？她辛苦的保住它，即使兩人到了如今田地，她都沒有後悔，為什麼他卻是可以輕易的懷疑她，質疑她做的一切？他究竟有沒有心？他叫她的那句“裳兒”，難道不是真心的嗎？
“我說麼？”他嘲諷的笑著，轉身看向一臉怨念的穆聽裳，修長的手指伸出，點在穆聽裳的臉頰上，穆聽裳不動，任由他的動作。“你真的要我來說？裳兒，你確定？”
“是！鍾離尚染，我要你說，我要你來說我懷的，究竟是誰的孩子！”
有那麼一瞬間，鍾離尚染猶豫了，他確實是與她曾經……但是，她住在宮裏麵那麼久，他不相信鍾離皓嶽真的沒有碰過她。隻要一想到她的身體也曾經綻放在他人身下，他就憤怒的想要殺人！理智終於被戰勝，他口不擇言，隻想要狠狠的刺傷她，看她流血！
“你有那麼多的情夫，這個孩子倒會是誰的呢？你的皓嶽哥哥？霍雪臣？上官辰喚？還是林清，甚至赫連遠？看看，一說起來，裳兒的情感經曆真是堪稱豐富呀！”鍾離尚染毫不留情的說出這些傷人的話，眼角輕佻，他一副戲謔的樣子，就那樣俯視著似乎是如此不堪的她。
渾身像是驟然失了力氣，穆聽裳的眼前一花，腳步趔趄的後退數步，倒坐在床上，喘著粗氣。鍾離尚染，你怎麼可以這麼狠？這些話，是你真心的嗎？在你心中，我就是和其他所有男人都有關係的那種女人嗎？
“怎麼？被我說中了？肯定是他們其中一個人吧？說吧，到底是誰？”最後一句，鍾離尚染終是沒有保持住鎮定，顫抖的尾音泄露了他的底氣，他握緊拳頭，不眨眼的盯著穆聽裳的臉，不錯過她的每一個反應。
“如果我說，孩子是你的呢？”輕柔的女音徐徐傳來，聲音輕的鍾離尚染幾乎聽不清，又或許是，他不敢聽清，這時候，他反而怕她說出那句。如果孩子是他的，他們該怎麼辦？魔就好像是駐紮在了他的心中，他痛苦的扶額，一麵希望聽見孩子是自己，一麵又不想。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鍾離尚染，這個孩子，是你的！你預備怎麼辦？”大吼出聲，穆聽裳站起身跨到鍾離尚染麵前，漠然的抬起頭，她睨著他，隻等他一句話。
“不可能！絕不可能！”鍾離尚染閃躲了，他躲開穆聽裳的眼神，後退一步，低下頭，沉默，而後，出聲：“打掉它。”
“你說什麼……”
“我說，打掉它！”
“不！不要！”聽到鍾離尚染要打掉自己的孩子，穆聽裳徹底怕了，捂住小腹不斷後退，她縮在帳角，全身顫抖，不住的求：“不要！不要傷害它！鍾離尚染！求求你！”
“打掉它！我不會再重複！”他沒有一絲動搖，當這個想法閃過腦海時，就被他緊緊的抓住了，這是讓他安心的唯一方法，不管這個孩子是誰的，都不能要，不能確定的事，他不能讓它發生。
“鍾離尚染！你會後悔的！”咬住自己的唇瓣，她帶著濃濃的恨意看向他，冷冷的吐出這句話，鍾離尚染，你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