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鍾離尚染登基,穆聽裳就沒有見過他。他還在生她的氣,而她,卻也是不想要見到他。鍾離皓嶽死了,鍾離尚染卻隻是將阮素心囚禁,穆聽裳不是狠心之人,但是這件事,她是真的無法做到原諒。就連帶鍾離尚染,若不是因為鍾離尚染,阮素心也不會這麼狠她,即使很牽強,可是穆聽裳還是把一切罪責都歸結在鍾離尚染身上,所以,她不會主動去求和,鍾離尚染也不會,兩人便再次陷入了冷戰。
對於自己被封為謹嬪,穆聽裳很淡然。她不稀罕名位,她在乎的隻是他的在乎。可是,他不願意給自己一個公平,難道鍾離皓嶽就讓他這麼的厭惡?這樣一個冷情的人,穆聽裳感到害怕了。就像是生活在籠子裏麵的小鳥,當初在東揚皇宮,穆聽裳就是這樣的熬過每一天,所以現在,她不再懼怕這樣的日子,而且因為肚子裏麵的寶寶,她更加不會覺得孤單。
肩上多了一件外衣,穆聽裳攏了攏衣領,忽然出聲:“今天是初幾?”
“小姐,今天是初五。”雙雙回道,將穆聽裳麵前的窗子輕輕關小一點,雙雙說:“小姐,你回去床上躺一會兒吧,別在這裏吹風了。”
“不想躺著,整日這樣,身子也臃腫了許多。我在這裏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挺好的。”
“嗯。好。那我去給小姐盛一碗湯來吧,早飯小姐都沒有怎麼吃。”
“不餓。雙雙,你別忙了。我不想吃。”穆聽裳回頭對雙雙笑了一下,雙雙點了點頭,轉身去忙了。
“哎!我說你們想幹什麼!”外麵忽然傳來雙雙生氣的吼聲,穆聽裳忙起身,還未走出內室,便見從外麵進來兩個人。一個穿紫色衣服的正是申馥香,而另一個,穆聽裳曾經遠遠見過一次,應該是新封的淑妃姚夢溪。因為這裏地處很偏僻,除卻雙雙,穆聽裳這院子裏就隻有兩個小太監,平日裏他們總是偷懶,所以這會兒也是不見人影。雙雙一個人根本攔不住,雖然來得也隻有申馥香和姚夢溪兩人,可是穆聽裳還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己現在懷著身子,若是她們有什麼不好的心思,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怎麼辦?穆聽裳微微皺了一下眉,就聽為首的申馥香開口了。
“姐姐這裏好清靜啊。這平日裏連個人都沒有嗎?皇上也真是的,怎麼說姐姐也懷著龍裔嘛。”申馥香話落,眼神飄向穆聽裳的肚子,那裏麵竟滿滿都是嫉妒和記恨。穆聽裳被申馥香的眼神嚇了一下,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申馥香見狀,更加的得寸進尺,上前一步拉住穆聽裳的手腕,申馥香笑嗬嗬的道:“姐姐這是怎麼了?手怎麼涼的這樣厲害?姐姐害怕,怕什麼?怕我們嗎?”
雙雙見申馥香上前,急忙要過去阻止申馥香接近穆聽裳,可是腳才動,身體就被姚夢溪擋住,雙雙忌憚她是主子,不敢過於冒犯,隻能在原地著急。其實,雙雙也並不是怕了姚夢溪,這要是從前,哪裏有她什麼位置。可偏偏現在,小姐和皇上鬧了別扭,雙雙不敢惹麻煩。
“你,你放開我。”穆聽裳掙紮著,可是申馥香隻是嘴角掛著笑,手的力道卻在加重,緊緊的捏著穆聽裳的手腕,“姐姐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嗯?姐姐怕我嗎?”
“不,不是。”手腕上的痛讓穆聽裳臉色慘白,若不是自己身體不適,她也不會這樣任人欺負。另一隻手抓上申馥香的手臂,穆聽裳疼得眼淚都流下來,不斷地乞求著:“放,放開我。申馥香,你放開我。”
“你叫我什麼?!”申馥香本來很開心看到穆聽裳如此狼狽的模樣,心情正舒爽,卻冷不防聽到穆聽裳叫自己的名字,當即怒了。她現在算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小小的嬪妃,而自己貴為賢妃,她竟敢直呼她的名字?
“穆聽裳!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嬪,我是妃,我叫你一聲姐姐是給你麵子,你可別給臉不要!”申馥香的臉上鐵青一片,手更加用力的捏著穆聽裳,穆聽裳疼得冷汗直流。終於還是決定不要硬碰硬。
“對,對不起。求求您,賢妃娘娘,求求您放開我。好疼!”穆聽裳瑟瑟的求著,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申馥香捏著的她的手腕上。忽然腳下一疼,她隻覺天旋地轉,耳邊聽到雙雙的驚呼,自己卻隻感到腦袋嗡嗡的響著,身體竟沒有了任何知覺。
“小姐!小姐!”雙雙哭著向穆聽裳撲過來,把倒在地上的穆聽裳摟進懷裏,她狠狠的抬起頭看向明顯愣住的申馥香和一臉鄙夷的姚夢溪,吼道:“你們不想活了嗎!小姐懷著皇上的龍裔,若是有什麼差池,你們承擔得起嗎?!”
“不,不是的。”申馥香驚慌的想要說什麼,忽然她想起了什麼,猛地轉頭衝姚夢溪道:“姚夢溪!你瘋了!你竟然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