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降9(1 / 2)

一些人聽從了他們的閼氏和翠羽公主的勸說回來了,而另一些人卻一意孤行地繼續往前跑。

就在此時,休屠王的一個隨從慌慌張張跑來了。他一見閼氏便痛哭失聲:“閼氏,王爺被人暗害了!被人殺死在一座山上。嗚嗚嗚嗚——”

“什麼?”閼氏一聽猶如晴天霹靂。

“什麼人幹的?”翠羽問道。

“這不明擺著是渾邪部的人嗎?渾邪王叫王爺去,就沒安著好心!”那個隨從道。

“長生天,這到底是為什麼?啊——!”閼氏大叫一聲,跌落馬下。翠羽和日磾忙下馬扶起她。閼氏緩過勁來,嚎啕大哭。

日磾突然拉住那個隨從道:“走,跟我來。”

“王子,我們到哪裏去?”隨從問道。

“日磾,你要幹什麼?”翠羽也問道。

日磾一邊上馬,一邊哭著說道:“我要去把父王找回來!”

翠羽將休屠王閼氏送回到她的寢帳。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位老朋友,出了這樣的事,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閼氏擦了一把眼淚,焦急地拉著翠羽的手道:“公主,快去把日磾找回來,他還是個孩子,別幹什麼衝動的事!”

翠羽道:“好吧閼氏,我去了,你可要想開點。“

翠羽出了閼氏的寢帳,到處找不到日磾。她驚訝地發現,有大批漢軍衝了過來,雙方已經交上手了,企圖逃跑的匈奴人大都難逃漢軍的圍追堵截。翠羽大聲勸說族人們不要逃跑,可戰場上如此混亂,她喊破嗓子也沒人聽得見。現在,恐怕找到霍去病比找到日磾更要緊。

翠羽被人群裹挾著忽東忽西,可她的眼睛一直在向遠處眺望。終於看到那麵橘紅色的大旗了,她努力地向那旗子靠近,可是有漢軍攔住了她。她說她不會逃跑,對方見她是女人,沒有殺她,可也不許她前進半步。

她還是遠遠地望見了霍去病,就在橘紅大旗之下。隻見他橫刀立馬,對敢於奪路而逃的人痛下殺手。他的刀頭鮮血橫流,終於沒有人敢從他身邊溜走了,他仍站立原地,看著他的對手們扔下兵刃,束手就擒。

一個夏天的苦苦思念,換來的竟是這樣的重逢。翠羽多麼希望他是隻身一人專程來河西找她的,身後不要跟著大批漢軍,或者在一場受降儀式上相見,所有的人都其樂融融。可是,眼前又是一場血流成河的殺戮。她沒有理由指責他,還不能不佩服他的果敢與魄力,然而她再也不願靠近那麵橘紅大旗了。她悄悄離去,在亂哄哄的人們中間遇見了日磾。這個少年正牽著馬艱難地穿行在擠擠撞撞的人群中,馬上是他那渾身血汙的父親。

翠羽幫著日磾母子安葬了休屠王,而渾邪王則派人幫著漢軍打掃戰場,清點戰果。這一場血戰,共斬殺不降者八千人,漢軍幾乎沒有傷亡。

翠羽期待的受降儀式還是如約而至,但卻不像想象的那麼其樂融融。所有的人都被集中在酒泉邊,沒有人喧嘩,更沒有人歡呼,數萬之眾幾乎是鴉雀無聲。翠羽攙扶著休屠王閼氏盡力往前站,而日磾卻不知被擠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