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輔佐新君(2 / 2)

《呂氏春秋》書影

為了提高作品質量,防止抄襲現成之作,呂不韋又想出一招。公元前239年的一天清早,鹹陽城較往日熱鬧得多,人們紛紛趕往市區,並且七嘴八舌議論起來。原來鹹陽市門上掛著《呂氏春秋》的書稿,旁邊有一大堆錢,告示宣布:如有人能對《呂氏春秋》改動一字者,將“千金”拿走。可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好奇的觀眾越來越少,站在市門前閱讀《呂氏春秋》的人也逐漸散去,終無一人將“千金”取走。其實,並非書中不可改動一字,而是人們不敢改動,害怕招來殺身之禍,告示隻不過是呂不韋吹噓的手段罷了。

公元前239年,秦王政二十一歲了,他已經成年,隻要舉行過加冠禮,他就可以親政了。

而在親政之前,朝廷的一切大權都掌握在呂不韋手中,嬴政隻是一個傀儡君主。每逢上朝處理政事,隻能聽丞相安排。

在秦王政年幼時,呂不韋每逢處理完朝政,就會去後宮與太後廝守。太後原本是邯鄲姬,是呂不韋的老情人,她風流成性,恣意淫樂,肆無忌憚。可是作為丞相的呂不韋為了避嫌,而且因為一心應付政務,因而開始冷淡太後。為了擺脫淫婦的糾纏,呂不韋隻得為太後物色另一位名叫嫪毐的壯漢找來頂替自己,給嫪毐以假“宦官”的身份安排在甘泉宮,日夜陪太後縱情歡樂。

不久,得了長信侯封號的嫪毐,爵位、食邑的待遇及地位完全可以與呂不韋相抗衡了。嫪毐陪伴在太後身邊,勢力一天天膨脹,在秦國大有超過呂不韋之勢。出身於市井無賴的嫪毐,雖不乏政治上的野心,但除了取悅太後的房中之術外,本無任何才能。他靠太後庇護暴發,建立私黨,但其劣根性是無法改掉的。與太後縱欲之後,就在宮外為非作歹,惹得滿朝上下憤懣不堪。隨著羽翼豐滿,他也想謀權奪位,而且與太後生有一個兒子,密養在深宮中。但他也預感到自身的危機,一方麵與呂氏集團對立已趨於白熱化,更重要的是,秦王政已二十一歲,可以親政了。若不能在秦王親政前控製局勢,不僅要敗在呂不韋手下,而且有被秦王鏟除的危險。

銀首人形燈 戰國

現藏於河北省文物研究所。此物為中山國王室的照明用具。燈座為一男俑,身穿棉袍,腰係寬帶,衣著富麗。這是具有高級身分的內侍或寵臣的服裝,社會地位較高的士也穿這種服裝。穿寬袖長袍比窄袖長袍的士地位更高,因為寬袖不宜勞作或征戰,是享樂階層的標誌。

嫪毐、太後、呂不韋、秦王政此刻都在緊張籌劃個人的事,顧不得前線的勝負,一場生死存亡、你死我活的鬥爭即將公開進行。

公元前238年,當秦王政在雍城舉行加冠典禮時,嫪毐知道自己與太後的穢行及叛亂的圖謀已被發現,於是趁鹹陽空虛發動叛亂,利用太後的玉璽調兵。可是秦王政早有準備,嫪毐的叛軍還沒出鹹陽,就遇到由雍城開來的秦軍。一群烏合之眾很快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嫪毐被車裂於東門之外,並被滅了九族。太後則被減了俸祿,收回璽印,軟禁在最遠的雍宮域陽宮中。

公元前237年,在嫪毐叛亂勢力被鎮壓下去,呂不韋集團的勢力尚未被觸動之際,秦國又發現了奸細。秦國一直未察覺韓國派來的水工鄭國願是來執行“疲秦”計劃的。鄭國入秦修水渠,乃是韓國借修渠企圖在經濟上拖垮秦國的陰謀。於是秦王發出“逐客令”,下令限期將秦國內所有外來賓客驅逐出境。當時李斯力阻秦王逐客,上奏了一篇《諫逐客書》,指出逐客的危險結果,後被秦王政接受而撤銷“逐客令”。

公元前237年農曆十月,秦王政下令:免去呂不韋相國之職。等到後來,齊人茅焦勸說秦王到雍宮將太後迎接回鹹陽,而將呂不韋遣發到河南的封地去了。

呂不韋在河南封地時,並未韜光養晦,而是廣交賓客,各國諸侯使者絡繹不絕,去拜訪他。秦王政害怕他叛亂,便把他發配到蜀地,並寫信斥責他。受到威脅的呂不韋害怕被殺,於是飲鴆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