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秋菊、夏荷、冬梅四名侍女在新主人麵前自然要好好表現,期望有一日能飛上枝頭變鳳凰。端茶的端茶,送酒的送酒,叫秋菊的侍女更是用牙簽為主人小心的去掉葡萄中的籽,再一粒粒喂孔明吃此下去。孔明被服侍的眉開眼笑,心中一個勁兒念叨江南女子就是細心,這些錢花的值!
孔明吞下葡萄的同時趁機用舌頭輕輕舔了下秋菊的手指,秋菊臉一紅,心中卻一陣得意。
武植見孔明浮浪子弟的表現,皺了下眉頭,對朱武道:“武某還有些事情要辦,先行告辭了。”
朱武急忙勸說道:“穆兄,在下還有事情想和穆兄商談……”
孔明見到武植對自己皺眉,心中一陣火起,不過江南什麼大戶人家的下人,也不知道朱先生什麼眼光,還把他當作什麼出色的人物。更可氣的是在自己麵前還人五人六的擺架子。今天非好好叫你出醜不可。
“穆兄弟慢走,想來穆兄是怪小弟怠慢了,小弟這裏和你陪不是了!秋菊,你去服侍穆兄弟,春蘭去服侍朱先生……”說著話對秋菊使個眼色,看秋菊也夠機靈的,想來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
秋菊慣會揣摩人意,見孔明眼色,當然懂他的意思。點點頭,微笑著走到武植身邊,施個禮:“秋菊見過穆公子。”
朱武被秋菊背影擋住,沒看到孔明的小動作,心裏鬆了口氣,大公子總算知道人情世故了。
武植更沒留意孔明的舉止,見孔明殷勤,一時也不好拒絕,隻好再和他敷衍一會兒。
三人剛說沒幾句話,正給武植送上茶水的秋菊忽然尖叫一聲,惶急的退開幾步,一臉羞憤,指著武植:“你……你……”
武植剛剛接過茶杯,見她樣子一陣愕然,不知道這位大姐發什麼神經。
孔明臉一沉,喝道:“秋菊!你這成何體統!”
秋菊眼中含淚,轉身對孔明道:“少爺,奴婢該死,奴婢……”說著抽泣起來。
孔明怒道:“哭什麼?到底怎麼回事?”
秋菊哽咽著道:“少爺……穆……穆公子……他動手動腳的……奴婢……”說著又哭起來。
孔明暗笑,這丫頭戲演的還真像,麵上卻申斥道:“哭什麼?穆兄弟看上你是你的福氣,有什麼好哭的!”
說著對武植笑道:“穆兄想來是沒見過這般漂亮的女子,回頭小弟把秋菊送你就是,不過是名侍女,看中的話和小弟說一聲便是了,穆兄又何必如此猴急!”
朱武心中這個氣啊,大少爺怎麼老是耍這些小聰明,唉,看來結交這位穆兄弟的事肯定泡湯了。
武植淺淺品口茶,淡淡道:“孔兄弟客氣了,穆某雖不才,這些庸脂俗粉還是看不上的。”
孔明的笑容馬上凝結,武植的反應完全在他預料之外,本來想好的戲也唱不下去了。
“聽穆兄的意思,孔某的這幾名侍女還入不了穆兄法眼了。”孔明微帶怒意道。
武植點點頭,不再說話,慢條斯理的飲起茶來。
“那你幹嘛對我的侍女動手動腳!”孔明喝問道,他可真生氣了,這穆武也太狂妄了,看他這幅樣子簡直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朱武卻越來越是驚訝,武植的反應也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他本以為武植會怒氣衝衝的甩袖而走呢。想不到他能如此平靜。
武植還是那副淡定的口氣,“孔兄弟,莫說我對這些殘花敗柳沒有興趣,若不是孔兄弟在此,穆某是看都不看她們一眼的。就算她方才碰到了穆某的手,穆某卻以為受害者該是穆某才是!”
幾女本就是孔明從青樓買來,又非清倌,“殘花敗柳”正中要害。秋菊氣的臉都白了,早忘了再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要不是主人在此,她怕是要破口大罵了。
孔明也被武植噎的一陣說不出話,好半天才冷笑道:“穆兄眼界果然是高的很啊,隻可惜穆兄也隻能呈口舌之利罷了!說起來也是孔某考慮不周,就是把秋菊送與穆兄,穆兄身為奴仆之身,想來也無福消受!”
武植微笑不語,心中在盤算是給他個教訓呢還是不必理睬這種角色。
孔明以為武植被自己駁倒,“哼”了一聲,向四女使個眼色,對武植身旁桌上的瓜果茶點努努嘴,四女會意,各自扭著小身子過去把武植桌上的盤碟一股腦端到了孔明身旁。
秋菊走過武植身邊的時候還冷哼一聲道:“你想來也做慣了粗活,若是想用茶點,自己去取就是。”
朱武歎口氣,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是枉然,隻好在一旁悶聲不響。
此時孔明把武植恨的牙癢癢的,也不再理他,隻和四侍女調笑起來。嘴裏還故意大聲說著自己如何懲罰家裏下人的事情,四女在旁不時一陣大笑。孔明邊說邊看武植臉色,卻見武植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幾人,倒好似看自己耍猴戲一般,麵上帶著一絲嘲諷的冷笑。
孔明沒氣到武植,自己倒是被氣的火冒三丈,正待發作,忽見一條嬌小的身影輕盈的向涼亭跑來,再仔細一看,不由得一陣目眩,跑來的是一位十五六的少女,難以描述的俊俏,手中拎著一個大大的食盒,和她嬌小的身軀形成強烈的反差,孔明不自覺站起來就想去幫她拿食盒,這也太可憐見兒了,誰這樣狠心叫這般嬌俏的女孩子做這等粗活?!
孔明剛剛走出幾步,卻見那少女朝自己這邊掃視了幾眼,微露詫異後走到穆武身旁,貼在穆武耳邊說了句什麼,穆武笑著點點頭。然後孔明一輩子也忘不了的畫麵出現了:這位令自己不自覺生出滿腔憐愛之心的小仙女盈盈對穆武拜了下去,口中還脆生生道:“婢子竹兒見過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