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貴王妃?(1 / 3)

河北真定,瀛洲,定州三鎮,乃抗拒遼人的屏障,其中真定:“控太行之險,絕河北之要,西顧則太原動搖,北出則範陽震懾。若夫曆清河、下平原、逾白馬(渡口)、道梁、宋(南下中原),如建瓴水於高屋,騁駟馬於中達也。”而瀛州被稱為: “北拱京師,南臨青濟,水陸衝要,餉道所經。自古幽燕有事,未有不先圖河間者。北不得河間,青、冀之禍未烈,南不得河間, 幽平之患未深也。”無論是以北圖南,還是以南圖北,這裏的爭奪都具有決定性意義。

河北三鎮和幽州之間,河道縱橫,宋軍防線大多是沿河道部署,例如滂沱河,曹河等都曾是宋軍的屏障,當然自“澶淵之盟”後,雙方邊境已經不再部署重兵,而僅有些許巡邏隊伍而已。

蕭天成望著前麵四散奔逃的宋軍,一陣冷笑,怕是被自己追的慌了,竟然不識道路,前方就是曹河了吧,看你等怎生渡河?

遼軍重騎漸漸追近,不時有宋軍輕騎被從後趕上刺於馬下。眼見就可將宋軍盡殲於曹河之前,蕭天成微微鬆口氣,吩咐下去,混戰中莫傷了被虜官員性命。

潺潺流水聲從前方傳來,蕭天成精神一震,大喝一聲:“眾兒郎與我奮擊!”轟隆的馬蹄聲中,遼軍鐵騎怪叫聲連連,倒也頗有威勢。

蕭天成正興奮之際,忽見前方宋軍輕騎一氣狂奔,似乎紛紛跳下了河床,蕭天成吃了一驚,這些宋人自殺不成?卻見追在前方的遼騎也緊隨著追了下去,轉眼已到岸邊,蕭天成勒住韁繩,隻見曹河的河水根本不像以前那般湍急,水麵似乎剛剛沒過馬蹄,皺了下眉頭,蕭天成馬上想起了以前兵書上韓信淮水破楚軍的典故,難道宋人也用此計?

急切間不容他細想,遼軍重騎已經紛紛追下,蕭天成大聲呼喝,號令眾軍停止追擊,奈何遼軍去勢正急,一時間又哪裏停的下來,蕭天成正焦急間,忽聽遠方轟隆隆一陣巨大的水聲,緊接著一條水龍從上遊撲下,河床裏一陣馬嘶人叫,星星點點的火把一下熄滅,陷入一片黑暗。後麵的遼軍亂成一團,紛紛用力拉住韁繩,馬鳴聲中,數十騎還是收勢不及,跌入了河中。

蕭天成借身旁侍衛的火把微光,望著這條夜色下黑黝黝的急流,歎了口氣,心中卻好一陣慶幸,似乎宋人的配合上出了問題,要是晚些放水,怕是自己要折損大半人手,想必曹河對岸已經布滿宋軍伏兵,大概本來的意圖是等自己大隊過江後放水,斷了自己後路,再一舉斬殺自己這萬餘追兵吧?

想起落入宋人手裏的幽州眾官員,本來微微有絲竊喜的心情馬上轉為沉重,幽州怎麼就被打破了呢?也不知道哪些官員被宋人劫掠,魏王應該無事吧?聞聽幽州被宋人攻打,自己得令後可是馬不停蹄的趕去,宋軍這般短的時間應該攻不破留守司,還是盡快回幽州聽魏王號令,隻怕和宋國的大戰在所難免,魏王本就有意挑起戰事,又怎會放過這次良機?

蕭天成默然半晌,無精打采的吩咐眾軍回轉幽州,遼騎紛紛撥轉馬頭,向北馳去。

……

武植懷裏抱著睡的極香的七巧,沉著臉望著麵前的定州路經略範致虛,範致虛額頭冒汗,惴惴不安的站在武植馬前,低頭不敢言語。

武植倒不知道韓信用過這種計策,他是在後世聽評書《說嶽全傳》裏有這般一個橋段,於是在曹河上遊用數千麻袋裝了土石,堵住水流,本想把遼軍大隊引過曹河,放水切斷遼軍後路,而布下的弩隊,重步兵足可把遼軍殲滅,誰知道自己高估了宋朝文官的膽子,範致虛說起話來慷慨陳辭,看上去頗有些大將之風,誰知道今日一役,才知道這小子根本成不得大事。

遠遠聽到遼人鐵騎的轟鳴,見到遼人鐵騎的火龍,範致虛心下慌亂,竟然馬上傳令下去破開上遊土堤,結果遼軍還未越過河床,水龍就已衝下,興師動眾的布置,戰果就是隻衝走不到千餘遼騎,而落在後麵的宋人輕騎還被衝走了一些,近月準備就此毀於一旦。

至於埋伏下的幾萬兵馬也成了擺設,想當初為了不被遼人細作發現定州,高陽關兩路兵馬合於一處,自己不知道耗了多少心力,用了後世多少辦法,才使得遼人以為宋境還是歌舞升平,又專門選了大年初一的日子奇襲,這才一舉成功,誰知道最後一戰卻被範致虛搞砸,武植能不生氣嗎?

武植微微有些後悔,早知道應該把宗澤調來北方前線的,種師道通曉西事,北方邊事非宗澤莫屬,若此次由宗澤指揮,肯定能竟全功。

不過此次襲擊幽州極為機密,自己也隻是以振奮邊疆士氣的身份而來,若大肆調動官員必定引起遼國警覺,更何況朝裏那些大臣若得到風聲,必定上書阻止。所以當時武植左思右想下,還是沒驚動宗澤。至於宗澤自然還不知道自己的升遷和貴王有著莫大的關係。

此次襲擊幽州武植可說是冒了極大的風險,若是失敗,雖有趙佶寵信,隻怕他以後也就隻能做個悠閑的富貴王爺,不可能再有絲毫職權在手。

看了看旁邊低頭不語的範致虛,武植平息下怒氣,淡淡道:“此事暫且記下,隻希望範經略以後莫再如此糊塗!”畢竟人家是一方經略,自己隻不過暫時節製兩路人馬,此次襲擊幽州事畢,自己卻也管不到他,就算發脾氣罵他一頓也於事無補,大宋這樣的官員多了,自己又能如何?

說起來通過這些日子的接觸,感覺範致虛倒也算得上一名不錯的官員,有些熱血,為官也算清廉,若是改任一方地方官必定會有一番作為。但作為一方經略,手下數萬軍馬的統帥,他卻是有些不稱職。

範致虛鬆了口氣,畢竟貴王沒在自己部下麵前責罵自己,保全了自己顏麵,心中羞愧難當,默默退下。

朦朧的火光下,武植眼望四周將士,想起一路上命喪他鄉的騎士,微微歎口氣,希望這次博弈能獲得圓滿的結果吧。

宋軍輕騎也默默望著曹河發呆,死傷這麼多兄弟?卻沒能殲滅遼軍,心裏都有些沮喪。

一直默默望著武植背影的宣讚縱馬上前,突然大聲道:“兄弟們!不用氣沮!此次襲擊幽州咱們可以說大獲全勝!遼國皇叔被咱們抓獲!斬殺幾千遼人守軍!實在是近年來少有的勝仗!你們又垂頭喪氣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