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破落戶是怎樣煉成的(二)(1 / 3)

閻婆惜笑著把釵子插回發簪,“謝謝老爺!”

沒有武植預想中的欣喜若狂,投懷送抱。倒令武植詫異起來,又不好問她,總不能問她:“婆惜,你為何不和老爺賣弄風情?”吧。

閻婆惜似乎知道武植的疑惑,朝武植身邊湊了湊:“妾身是很開心,也想服侍老爺,但老爺要妾身服侍麼?”說話間吐氣如蘭,芬香沁人。

武植笑笑:“過些日子吧,最近卻是沒什麼心情。”

閻婆惜嫵媚的雙眼猛地睜大,媚意全消,倒仿佛吃驚的七巧一樣表情:“老爺說真的?”難得露出幾分少女的可愛。

武植點頭道:“我何必騙你?”

閻婆惜眼圈一紅,幾滴大大的淚珠滾落,聲音嗚咽:“謝……謝……謝謝老爺……”

武植心裏歎口氣,這閻婆惜,在自己百般拒絕的時候不哭,在自己冷言冷語的時候不哭,自己不過隨口答應一聲要她服侍她卻哭了起來,這就是喜極而泣麼?武植的心裏微微一軟,方才他答應的話不過隨口敷衍,“過些日子”又是過多少日子呢?也許十天半月,或許一年半載?可如今,武植倒有些遲疑起來,或許自己有些不厚道了。

閻婆惜隻哭了幾聲,就飛快的把眼淚拭去,露出笑臉道:“老爺別怪,妾身實在是太開心了。”

望著閻婆惜強顏歡笑的小臉,武植歎口氣,輕輕拍拍她的手,當和她手背接觸時,很明顯感覺到她身子的顫栗,武植起身向外走去,閻婆惜臉一下刷白,急急追上去:“老爺,妾身再不哭了,老爺……”

武植回頭道:“過幾天我再來!”

閻婆惜站定身軀,定定道:“我等老爺。”

武植微微點頭,轉身行去。

武植背影消失好久,閻婆惜才慢慢踱回石凳,望著湖水出了會兒神,愁容漸去,忽而想起什麼似的,把發簪上“五珠護鳳”拔下,輕輕撫摸著釵子的紋理,就仿佛撫摸情人般那麼溫柔,那麼專注,嘴角的笑意愈來愈濃,強壓住喜悅尖叫的衝動,隻是嘴唇都已經被她咬出兩排碎米般的牙印,哪個女人不愛珠寶?更何況又是心上人送的絕世珍寶,閻婆惜愛不釋手的賞玩著自己以前做夢也沒想過擁有的釵子,漸漸的醉了……

……

第二日一大早,陳主事就像催命鬼似的急急來到了盧家,他不能不急啊,若三兩天內不能為貴王擺平這件事,那他這仕途也就到頭了。

盧員外剛剛吃過早飯,和往日一樣,方端起一杯清茶,準備美滋滋品上幾口,下人就跑進來稟告,陳大人求見,盧員外的茶杯“叮”一聲扔在桌上,茶水四濺,把下人嚇得如同見了貓的老鼠,大氣也不敢出。

盧員外沉著臉走進客廳,陳主事正在廳裏踱圈,抬頭見盧員外走入,幹咳兩聲道:“盧兄思量得如何了?”

盧員外一言不發的坐到主位,示意下人奉茶,陳主事道:“盧兄不必客套了,咱兄弟相交多年,不見虛禮,還是請盧兄給個痛快話吧。”

盧員外盯著陳主事看了幾眼,忽然麵色緩了下來,歎口氣說道:“既然陳兄還記得你我兄弟多年相交之情,盧某有句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陳主事道:“盧兄有話但請明言。”

盧員外道:“盧某很想知道此次得罪的是哪方高人,不知陳兄可否念在舊情,指點一二?”

陳主事心裏一笑,怪不得又開始攀交情,作出一副感慨的樣子,原來是想套自己的話。不過別說咱兄弟情不深,就算過命的交情我也不能告訴你實話啊?陳主事也麵露感動,唏噓了幾句,歎氣道:“盧兄,此事也怪不得兄弟不幫你,實在是人家門路通天,拔根汗毛都比咱兄弟的腿粗啊!”

盧員外聽他說了半天等於什麼也沒說,心裏暗罵一聲老狐狸,卻實在沒有頭緒,也隻盼能從他嘴裏問出個端倪,追問道:“陳兄可否明言?”

陳主事心中無奈,翻個白眼,“盧兄,兄弟隻說一句話,賠錢了事!”

盧員外心頭火起,他本就是心高氣傲之人,盧家在大名府更是顯赫數十年,突然被人踩過來,懾於對方身份神秘,不敢貿然造次,隻想打聽出對方來路再作打算,誰知道陳主事話裏話外把盧家當成草芥一般,盧員外如何不惱,心中一陣冷笑,老虎不發威,還真把盧某當善男信女了?

麵上不動聲色:“謝陳兄忠告,既然如此,給盧某三天時間,典賣出一些店鋪金銀賠付人家。”

陳主事聽了點點頭,這也是實情,四萬六千貫可不是小數目,確實要籌備幾天的,當下起身告辭,心裏琢磨是不是這幾天湊些銀錢買盧家一處鋪子,盧員外著急出手,定然低價,自己也好小賺一筆,一邊想著美事一邊去了。

盧員外看著他的背影,好一陣冷笑。冷笑過後,轉身向書房走去,是該布置次反擊了,被動接招可不是盧員外行商的風格。

……

天高雲淡,微風輕吹,今日倒是炎熱夏日中難得涼爽的一天,昨日一場纏綿細雨把燥熱也澆滅許多。

閻婆惜慵懶的躺在涼亭中長椅上,那根“五珠護鳳“被她放在胸口,寶貝得不行。冬兒眼睛全是小星星,見夫人雙目微閉,偷偷溜到她身邊,手朝“五珠護鳳”摸去,“啪”一聲,伸出一半的手被閻婆惜打開,閻婆惜睜開眼睛,笑道:“小妮子想作什麼?”

冬兒委屈的撅起嘴:“人家不過是想摸一下,沾點貴氣罷了!”

閻婆惜搖頭道:“不給!”

冬兒氣乎乎的轉身向外走:“不給算了,夫人真是小氣。”

閻婆惜望著她的背影輕笑起來。

冬兒走到花園門口,忽然急急轉身跑了回來,一臉惶急:“夫人,夫人快躲起來。”

閻婆惜愕然起身:“怎麼了?”

冬兒跑到閻婆惜身邊,拉著閻婆惜的手向後走,口中道:“好像……好像老爺的大夫人來了……”

閻婆惜心中一慌,跟冬兒跑了幾步,忽覺不對,掙開冬兒的手:“大夫人來了怎能躲開?該好生拜見才是,躲開豈不是太無禮!”雖然害怕,也不能躲避不見啊,不能讓老爺麵上難看,更不能讓大夫人覺得自己失禮。

冬兒焦急,結結巴巴道:“可是……可是大夫人手裏提了把……提了把寶劍……”

閻婆惜臉一下煞白,她知道在這種大戶人家裏,妾侍本就沒什麼地位,遇到狠毒的正室,受盡折磨也是有的,要是老爺寵愛還好,不寵愛的還不是被正室生殺予奪?自己現在的地位可是連妾侍都不如,若是老爺正妻真的殺了自己,怕也不會有什麼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