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破落戶是怎樣煉成的(終)(1 / 3)

天剛放亮,盧府的大門就被敲的震天響,盧家下人不耐煩的喊道:“來了來了!鬼叫什麼?!”

門叉剛一拿開,院門已經被嘭一聲踹開,湧進來幾名如狼似虎的公差,嘴裏吵吵嚷嚷:“姓盧的,跟咱們去大堂走一遭吧!”“姓盧的!出來!”

盧員外不慌不忙的自廳中走出,皺眉看了看院中吵鬧的公差,嘴裏道:“走吧!”

公差拿鎖鏈來鎖,盧員外麵色一冷,順手把拋來的鎖鏈甩開,冷冷道:“這就不必了吧?”

拿鎖鏈的公差被盧員外一架,雙手虎口發麻,心中一陣驚駭,也不敢再造次,麵上卻不能失了威風,喝道:“那就快隨我兄弟走!”

幾名公差在前,盧員外在後,一行人向大名府衙而去,盧夫人得到信兒,從內堂跑出,可是盧員外等人早去得遠了。

府衙大堂。

衙役兩旁而立,手中風火棍在地上一陣亂敲:“升堂!”“升堂!”

喊聲閉,韓通判慢悠悠走上了大堂,堂下盧員外傲然而立,旁邊幾步外,賈押司癱跪在那裏,眼睛看也不敢看盧員外,再幾步外,閻婆惜的丫鬟冬兒有些局促的站在那裏,充當苦主。

韓通判拿起狀子看了幾眼,抬頭看向盧員外:“你還有何話可說?”

盧員外冷冷掃視了賈押司和冬兒幾眼,目光迎向韓通判:“大人!盧某不服!”

韓通判灑然一笑:“證據確鑿,更有你親屬為證,你還有何不服?”

盧員外目光如炬,盯著韓通判不說話,看得韓通判心中一亂,拿起案木一拍:“大膽刁民!到了堂上為何不跪?”本以為痛快結案,盧員外賠錢了事,也就沒發官威,誰知道看樣子這廝十分桀驁,沒半絲賠錢的意思,不打他幾板子想他也不老實。

“左右!與我打他二十殺威棒!”見盧員外隻是冷笑,韓通判怒道。

過來幾名衙役湧上來按盧員外,盧員外雙臂一振,衙役不由自主的踉蹌後退,文案旁肅立的蔡福,蔡慶眼神皆是一變,二人實在想不到大名府巨富盧員外卻是名深藏不露的高手。

韓通判沒那眼光,見這廝力氣大,公然抗拒官威,狠狠一拍案木:“反了反了!給我拿下!”兩旁衙役呼啦湧上,又都踉蹌跌了出去,不一會兒,公堂上衙役躺了一地,唉呀呼痛聲此起彼伏。

盧員外傲然立於堂下,大聲道:“我要見貴王申冤!”

韓通判從未經曆過這種場麵,卻是有些愣神,不過畢竟一方大員,這通判做幾年若是不出紕漏,是必定知州府的,能坐上通判的人物又豈是庸才,自不會被盧員外嚇倒,喝道:“你想造反不成?!”

盧員外聽了“造反”二字心中一凜,壓下滿腔怒氣,話語也緩和下來:“草民不敢!草民隻是想見貴王鳴冤,草民冤枉!”

韓通判見他氣勢弱了,官威大漲,喝道:“貴王豈是你說見就見!大膽刁民!還不跪下伏罪!”

盧員外道:“貴王為大名府尹,草民有冤,為何不能見?倒是大人坐於這公堂之上不合情理。”

韓通判老臉一紅,這些日子他倒真把自己當做大名府尹了,很有封疆大吏的感覺,被盧員外揭短,不由得惱羞成怒,狠狠一拍案木:“無知刁民!本官暫代貴王斷案有聖上密旨,廟堂之高豈是你能揣度!在這裏胡言亂語,咆哮公堂,抗拒官差!實在罪大惡極!還不與我拿下!”最後這句話是對堂下蔡福蔡慶說的,蔡福蔡慶在大名府衙役中本事最大,韓通判見二人遲遲不出手,催促起來。

蔡福蔡慶叫聲苦,他二人不是不想出手,實在是看盧員外本事非自己二人可比,本想在盧員外鬆懈時抽冷子發難,或許還有製服他的可能,誰知道被韓通判這一叫,二人不出手也不成了,盧員外也朝二人看來,冷冷一笑:“鐵臂膀?一枝花?來吧!就讓我領教下大名府豪傑高招!”

蔡福蔡慶也不說話,兩人對視一眼,心意相通,猛地撲過去,蔡福掄起鐵鑄般胳膊砸向盧員外脖頸,蔡慶卻是飛腿掃向盧員外下盤,盧員外眼睛一亮,快速後退幾步,又猛的撲上,蔡福蔡慶招式走空,正待再上,卻不防盧員外來去如風,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正是二人變招之時,“哢嚓”一聲骨頭斷裂聲響起,蔡慶一聲慘叫,卻是腿骨被盧員外踢斷,癱坐在那裏抱腿慘呼,額頭滲出大大的汗珠。

盧員外足踢蔡慶的同時並指如刀,削向蔡福臂膀,“撲”一聲悶響,盧員外鐵掌和蔡福鐵臂膀相撞,二人同時退了幾步,蔡福賴以為傲的鐵臂膀微微發麻,心中一陣驚駭,對方手掌竟能擋住自己鐵臂膀雷霆一擊,蔡福成名後再沒遇到過能用肉掌和自己鐵臂膀硬杠的對手,駭然看向盧員外。

盧員外卻是有苦心知,多年未曾動手,陡遇對手不免見獵心喜,存心見識下對方本事,不想硬接之下,自己手掌痛如骨折,竟是再也抬不起來。吐出口長氣:“鐵臂膀名不虛傳!”說著話又撲了上去,這次卻是用出十分本事,幾招過後,蔡福被他一拳正中脖頸,軟軟倒地。

盧員外轉眼看去,韓通判正躡手躡腳向後堂摸去,打倒蔡福蔡慶,盧員外豪氣大起,再不管三七二十一,快步趕過去,一把拎住韓通判脖頸喝道:“帶我去見貴王!”既然已經大鬧公堂,隻有置之死地而後生,去見貴王申冤,把這幹官吏和柴進勾結的事和盤托出,以貴王之名聲,想也不會和柴進同流合汙,也隻有貴王才能救自己了。

那邊冬兒和賈押司嚇得臉色雪白,不過賈押司受過鞭刑,本就是被人抬來的,想跑也跑不掉,冬兒卻是嚇得雙腿發軟,動也不能動。

盧員外看了二人幾眼,心知大名府馬步軍得到訊息會馬上趕到,此時不是懲治他們的時候,先見過貴王再說,心思既定,拎著韓通判就向後堂闖了進去,大堂上隻留下滿地呻吟的衙役。

屏風後的後堂空無一人,隻有牆壁邊擺放著幾****椅,北麵開一門通向府衙之內,盧員外大步走過去,剛出屋門,心中忽生警覺,急步後退,一名金甲衛士刀勢走空,嘴裏讚聲:“好快的身手!”

盧員外打量四周環境,這是一座小院子,門開正北,想來就是去府衙後院的通路,小院中稀疏幾棵柳木,柳枝隨風輕擺,綿延到北院門的鵝卵石小路兩旁是青苔綠草,小院子顯得十分清幽,不過此時的院中,七八名金甲武士肅穆而立,冷冷看著盧員外,給院中多了幾分森嚴肅殺之意。

盧員外這時可不敢造次,一看就知道這些武士乃是貴王侍衛,自己已經鬧過大堂,再把貴王得罪可就沒路可走了,那還真成了謀逆造反了。

盧員外定定神,心中告誡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賠笑道:“幾位侍衛大人,草民沒有惡意,隻是草民有五湖四海之冤,請侍衛大人通報一聲,草民盧俊義求見貴王千歲。”

為首一名金甲大概是侍衛指揮之類的統領,上下打量盧俊義幾眼,又望望盧俊義手裏的韓通判,冷冷道:“申冤?看你的樣子卻是像造反!”

盧俊義看看像小雞一樣被自己提在手裏的韓通判,一陣苦笑,可是自己卻不能放手,沒見到貴王之前,這可是自己的護身符,放了他,對方再無禁忌,把自己亂刀分屍也不是沒可能,誰知道這些侍衛裏有沒柴進一路。

此時的盧俊義是十成十把對頭看作柴進了,以前心裏還有些疑慮,但見到審案也好,辦差也好,貴王根本不聞不問,更聽韓通判說道什麼聖上密旨,心裏已然認定貴王絕對不知此事,定是趁貴王整頓禁軍之時,這些官吏和柴進勾結陷害自己。

若貴王想對付自己還用這般麻煩?貴王可是大名府留守,統領數萬兵馬,想對付自己隻需隨便安個罪名,一道諭令下來,禁軍就把自己抄家滅族了,更何況貴王要錢財何用?貴王會費盡心思訛詐自己錢財?真是笑話,誰信啊?看貴王行事,隻怕日夜考慮的都是怎麼平遼滅夏,會把心思用在對付自己身上?那真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盧俊義這些念頭一閃即過,韓通判是萬萬不能放的,可不放韓通判這些侍衛又怎會任自己這樣去見貴王,想想也不可能啊。

盧俊義歎口氣:“幾位侍衛大哥能不能通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