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問了幾個人後,終於再也忍耐不住,當一名麻臉契丹人正對他鬼叫的時候,石秀一巴掌過去,那名契丹人立刻鼻血長流,哭嚎起來。
旁邊的契丹人見石秀蠻橫,嚇得紛紛躲避,石秀抓住麻臉契丹人的脖頸,大喝道:“說!飛鳳樓在哪裏?”
契丹人鼻涕眼淚和血水混在一起,嘴裏不知道鬼叫著什麼,正鬧得不可開交,忽聽遠方長街上馬蹄聲響起,一團棗紅馬如飛而來,行得石秀和契丹人身邊騎客一拉韁繩,駿馬長嘶前立,緩緩停下。
馬上是一契丹貴族少女,淡綠色金枝花團衫,紅虎皮腰帶束腰,長裙下擺處露出一雙褐色鹿皮小蠻靴,頭戴白色絨帽,雙垂雪白帶,生得柳眉鳳目,典型的北國嬌豔女子。
貴族少女聽得麻臉契丹人大喊大叫,不由得皺起眉頭,用契丹語問了幾句話,石秀自然是茫然不解,麻臉契丹人卻是嘰裏咕嚕說了一大通。
貴族少女麵色立刻冷了下來,對石秀道:“放開他!”這次說的卻是宋話,倒也悅耳動聽,隻是那驕橫的語氣令武植皺起了眉頭。
石秀回頭看了看武植,見武植微微點頭,這才把麻臉契丹人扔在了一邊,貴族少女也發現了石秀的動作,把頭轉向武植,上下打量一番,臉露鄙夷之色:“有了幾個錢就四處招搖的漢狗,還不快滾回你們的狗窩!”
武植笑笑:“學了幾句漢語就冒充上等人的契丹狗就知道亂咬人麼?”
貴族少女大怒,雙腿一夾馬腹,猛地向武植衝來,手中馬鞭照定武植頭臉就抽了下來:“漢狗找死!!!”
棗紅馬疾衝而來,忽地馬前人影一閃,和棗紅馬狠狠撞擊在一起,穆弘悶哼一聲,緩緩退了幾步,嘴角滲出一絲血跡,棗紅馬卻是悲嘶一聲,轟然倒地,馬嘴處不斷吐出白沫,貴族少女也被摔出去老遠,正是穆弘一拳重重擊中了馬頸。
貴族少女愣了一下,轉而飛快的起身跑到棗紅馬麵前叫道:“紅兒,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棗紅馬在地上不住抽搐,再也站不起來,呼吸漸漸微弱下去,顯見是不活了。貴族少女心痛的要命,猛地轉身對武植喊道:“你們這些漢狗,我要殺光你們!”
契丹少女說著話從腰間拔出彎刀,朝武植猛地撲上,武植哈哈大笑,也不待穆弘石秀出手,跳出去一拳正打在契丹少女的腕部,契丹少女彎刀落地,武植接著又是一腳,踢在契丹少女大腿上,契丹少女連退幾步,噗通坐倒在地。
武植心中大樂,多少日子了,身邊高手環伺,和他們一比,武植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廢人一般,今日對上這花拳繡腿的契丹少女,武植終於找回了一絲高手的感覺。
契丹少女怒急,從地上爬起來又朝武植撲上,三兩招沒過,武植一拳正中少女左眼,契丹少女痛叫一聲,眼淚唰的流了下來,左眼處馬上青腫起來。
武植悻悻的看看石秀和穆弘,心中暗叫一聲慚愧,這少女雖然可惡,不過怎麼也是女孩子,自己教訓她沒什麼,但方才這一拳怎麼也感覺有欺負女人的意味。
契丹少女卻是“百折不撓”,抹了一把眼淚又朝武植撲了上來,三兩招後,被武植一腳勾在足踝,仰天摔了個四腳朝天。
武植覺得頗沒意思,回頭對石秀和穆弘道:“咱們走!”還是快些找到飛鳳樓是正經事。
契丹少女這次摔得不輕,捂著腰好半天才掙紮起來,見武植幾人轉身欲走,追了幾步,腰眼火燎般一痛,“唉呦”一聲,險些摔倒,契丹少女怒喝道:“漢狗!給我站住!”
見武植等人理也不理自己,契丹少女大聲道:“漢狗,我知道飛鳳樓在哪裏!”
武植幾人還是繼續前行,契丹少女怒道:“果然是漢人男子都不是男人,漢人女子都不要臉!”聲音雖然不是很大,武植卻是聽了個正著,猛地轉身,大步走了回來,剛剛走近,契丹少女忽地嬌叱一聲,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把明晃晃的匕首,朝武植身上用力刺去。
武植冷哼一聲,狠狠一巴掌正抽在契丹少女臉上,契丹少女跌出去老遠,匕首也脫手飛出,武植揀起匕首走到契丹少女身邊,手中匕首在契丹少女臉上作勢畫圈,冷冷道:“說!飛鳳樓在哪裏?莫惹得我火起,給你留幾個記號!”
契丹少女半邊臉都腫了起來,抬頭本欲喝罵武植,忽然見到武植那冰冷的目光,少女心中一顫,知道這漢人青年不是在恐嚇自己,那匕首隨時有刺下來的可能。契丹少女生長於富貴豪族之家,從小到大說一不二,頤指氣使,更因生得嬌麗,上京貴族子弟無不趨之若鶩,使得她養成了驕橫跋扈的性格。
今日遭遇平生從未經曆之場麵,先是被人毆打,接著更被威嚇,那冷冰冰寒氣迫人的匕首就在自己臉邊,隨時有落下的可能,少女看著武植的目光中已滿是恐懼,往日的驕橫忽地消失不見,扁著嘴把飛鳳樓的方向指了指,指完才覺得羞惱,“上京之花”怎能對漢狗屈服,抬起頭,那明晃晃的匕首還在眼前,契丹少女剛剛鼓起的一絲勇氣馬上消失。
武植哼了一聲,匕首猛的刺下,契丹少女嚇得心膽俱裂,閉眼大聲尖叫起來,叫了半晌,卻聽腳步聲遠去,偷偷張開眼睛,才見匕首插在自己耳邊,而武植等已大步離去,契丹少女呆了一會兒,忍不住恨恨罵道:“低賤的漢狗就知道去低賤的地方!”掙紮著起身,一定要回去告訴父王,把這些漢狗抓住看本姑娘怎麼折磨你!
契丹少女剛剛起身,卻見武植大步走了回來,不知道怎地,看到武植那冰冷的目光,契丹少女心裏就劇烈跳動,不是那種少女懷春之類的心跳,而是恐懼,十分的恐懼,往昔的驕橫自信在武植的目光下全部化為烏有,隻留下滿心的害怕。
少女“啊”一聲驚叫,連退了幾步,結結巴巴道:“你……你做什麼……我告訴你……我……我是郡……”,“郡主”二字還沒出口,武植已經一把拉住她的衣領,麵無表情道:“我們漢人低賤,你們契丹人高貴,很好,今日就讓我看看你有多高貴!”說著拉起契丹少女就走,契丹少女掙紮道:“放……放開我……你……”
“閉嘴。”武植掃了契丹少女一眼淡淡道,契丹少女心中一顫,再不敢出聲。
於是上京北城最繁華的東城區街頭,出現了奇怪的一行人,三名漢人男子和一名契丹貴族少女同行,這本就夠令滿城契丹人側目的了,更有人忽然驚呼:“明昌郡主?”
啊?明昌郡主?那可是上京之花,號稱上京第一美女,凡是未婚的契丹貴族青年的夢中情人,怎會和幾名漢人走在一起?更奇怪的是,傳說中明昌郡主蠻橫跋扈,怎會鼻青臉腫的跟在漢人身後,更是一付受了欺負委委屈屈的樣子,這,這不可能。
不管契丹人爭論也好,議論也罷,武植等人已經來到了飛鳳樓前,飛鳳樓自然是華貴異常了,金字招牌在陽光下燦燦生輝,離老遠就可聽到樓中隱隱約約的鶯聲燕語,走得近了,更有似有似無的香氣環繞在身邊,令人熏熏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