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要的就是幽雲(1 / 3)

武植大步行入涼亭坐好,金芝為他斟酒,輕笑道:“你不會真想和蠻子動刀動槍吧?”

武植端起酒杯,望著杯中微黃的米酒出了會兒神,笑笑道:“草原的雄鷹……有意思……”

此時那邊的蕭成佑拉著蒙古大漢進了涼亭,對武植笑道:“貴王千歲,方才哈布勒無禮,特來向您賠罪。”說著轉頭對哈布勒說了幾句。

哈布勒手放胸前對武植躬身,嘰裏呱啦說了一通。

蕭成佑笑道:“他說他不知道您是大宋最尊貴的貴王千歲,方才無禮請您別放在心上。”

武植笑道:“無妨,也沒什麼無禮的,隻不過我出手必傷人命,不和他較量倒不是看不起他的身份,實在是不想害了他的性命。”

“啊,是,是……”蕭成佑呆了一下,笑著點頭附和,眾契丹子弟卻是小聲議論起來,自然是在談論南國貴王怎麼說起話來胡吹大氣,哪有王尊風範?

蕭天明笑著和哈布勒說了幾句話,哈布勒猛地抬起頭,清晰而有力的對武植講了幾句,蕭成佑眉頭大皺,對哈布勒呼喝幾句,哈布勒顯然不怎麼怕蕭成佑,雖然強忍怒氣低下頭,卻是滿麵憤憤不平。

武植轉頭看看蕭芊芊,蕭芊芊乖覺的很,馬上對武植道:“他說……他說就算丟了性命他也不怨貴王……”

武植哈哈一笑,對蕭成佑道:“你這草原勇士真的不怕死麼?”

蕭成佑笑容一滯,他本就是強忍怒氣和武植周旋,心中卻早已經把武植恨得牙癢癢的,卻想不到武植咄咄逼人,蕭成佑怒氣愈來愈盛,臉色也難看起來。

蕭天明正是唯恐天下不亂,笑著又和哈布勒說了幾句話,哈布勒看著武植,眼睛都要噴出火來,嘴裏一字字吐出句話,不等武植詢問,蕭芊芊已經忠實的執行了她的“通譯“職責:“他說不怕死!”

武植微微一笑,對蕭成佑道:“那請世子為他立下生死文書,免得說我在上京行凶,無故殺人!”

蕭成佑這個氣啊,再不多言,對哈布勒嘰裏呱啦幾句,哈布勒連連點頭,蕭成佑又命下人拿來筆墨紙硯,龍飛鳳舞的寫下生死文書,寫得卻是漢字,哈布勒上前按了押,蕭成佑遞給武植道:“千歲看這可使得?”

武植看了幾眼笑道:“字寫得還可以,恩,可以!”說著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晃悠悠向亭外走去。

哈布勒大步跟上,蕭成佑一把拉住他,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方才氣憤下寫下生死文書,此時想想有些後悔,拉住哈布勒囑咐不得傷了貴王,哈布勒點點頭,到得場中,卻見武植手中拿了根黑乎乎的木棍狀長劍,正斜眼打量自己的脖頸,嘴裏還念念有詞,他自然聽不出武植是在念叨“這頭豬該怎麼宰呢?”

哈布勒愣了下,回頭去看蕭成佑,蕭成佑為難的看看武植手裏的“兵器“,“貴王……這……”

武植笑道:“既然生死相博,自然要用兵器。”

蕭成佑一呆,蕭天明已經在哈布勒耳邊說了幾句,哈布勒麵露喜色,大步走到侍衛中,回來時手中已經提了把又粗又長的馬刀,刀刃處寒光閃閃,看起來十分鋒利。

蕭成佑一想也好,若是拳腳相博,磕著碰著貴王都不成體統,若是用兵器隻管令哈布勒把武植的兵器打掉即可,那樣即折了武植和大宋的麵子,也不算失了禮數。

想到這裏又湊過去想和哈布勒說上幾句,武植卻已不耐,大步走過來,邊走邊道:“宰頭豬也這般麻煩嗎?”

幾步來到哈布勒近前,手中黑光一閃,“噗”一聲輕響,哈布勒的馬刀斷為兩截,武植哈哈一笑,大步向亭中走去,一直走到亭中,拿起金芝為他斟滿的酒杯,對金芝笑道:“殺豬宰羊也用飲酒助興麼?”金芝笑笑不語。

就在眾人愕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哈布勒為何呆站在那裏動也不動的時候,忽然血霧迸射,哈布勒的身子猛地從腰腹處折斷,詭異的向後栽倒,“撲通”一聲,上半身正掉落在蕭成佑腳前。

蕭成佑雖說陰沉多智,卻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啊”一聲驚呼,連連後退,麵上一片慘白,大顆汗珠滾落,腿一軟,向地上坐去,多虧幾名下人手急眼快,過來扶住。

眾契丹紈絝也是驚呼連連,更有的當場嘔吐起來,至於那些女眷,更是尖叫連連,有的當場暈了過去。

蕭芊芊鄙夷的看了眾契丹子弟幾眼,冷哼道:“平日不是都說要去殺多少多少宋人嗎?真是沒出息!”她自然是說得契丹語,怕“叔父”聽到動怒。

好半晌蕭成佑才回過神,呆呆看著哈布勒的屍體發呆,在那些契丹子弟眼中,死一個草原蠻子自然沒什麼大不了的,蕭成佑卻知道自己有麻煩了,哈布勒可是孛爾隻斤氏族的繼承人,父親可是和孛爾隻斤部族有諸多聯係,哈布勒本就是來上京見見世麵的,並不是真的侍衛,要說這些草原蠻子的繼承人死了就死了,也沒什麼好怕的,怕的是父親那裏怪罪,自己從小到大可從沒出過偏差,這次卻是給父親惹出個大麻煩。

“世子?你怎麼了?恩,本王下手是有些重了,世子要海涵啊。”武植對蕭成佑抱抱拳,勸慰起來。

蕭成佑強笑道:“無妨無妨!本就是立了生死文書,卻也怨不得人!”說著拱手道:“成佑有些事情需要回府料理,先告辭了!”

武植微微點頭,蕭成佑轉身離去,春燕看了武植幾眼,急急跟了上去,眾契丹子弟自然一哄而散,蕭天明垂頭喪氣的剛剛轉身,卻聽武植在後笑道:“天明賢侄,改日我去尋你敘話!”

蕭天明心裏一顫,回頭勉強笑了一聲:“好,隨時恭候貴王大駕。”轉身默默離去。

涼亭中隻剩下了武植一行人,金芝一邊數剛剛贏來的銀錢,一邊笑道:“好像有你在身邊我就沒輸過……”

武植想起以前二人夜夜豪賭的日子,也不由得笑笑:“還是那麼重的賭性,看你兩眼放光,莫不是這贏來的錢比平常的錢好花用?”

金芝笑道:“感覺不同嘛!恩,夠買幾壇好酒請你來吃了。”

說笑一陣,金芝和蕭芊芊送武植回了驛館,那幾盆菊花武植也隻得收下。

以後的幾日,武植輪番拜會契丹重臣,闡述自己觀點,閑暇時就和金芝,蕭芊芊遊玩,經過一段日子相處,蕭芊芊的“叔父”叫的越發順口,而武植經常冒出的那些驚世駭俗的言談也令蕭芊芊深以為然,她本就是叛逆性子,武植的言談甚和她的心思,日子久了,她倒喜歡起聽武植講話,雖然心中懼怕不減,但卻不似以前那般厭惡武植了。

武植在上京的名號如今越發響亮,一劍斬了蕭得裏底的親衛,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契丹人自然想不到武植的劍那般鋒利,畢竟再鋒利的寶劍要斬斷對手兵器,也要有相應的力氣,蕭得裏底親衛的馬刀可是特製,出了名的鋒利堅硬,能一劍把親衛連人帶刀劈為兩半,大宋貴王的臂力可見一斑。

武植名氣是夠大了,人卻陷入了苦惱中。

這日晚間,武植坐在驛館的書房中沉思,燈火搖曳,武植翻看著手裏的紙張,那是來上京前自己和宗澤合議的遼國歸還幽雲諸州的章程,本以為金國攻勢猛烈,自己抵達上京時怕是龍化州已經被打破,到時金兵就可直接威脅上京,遼帝定然不得不同意把幽雲歸還,畢竟就算不同意,隻怕大宋也可趁機收了幽州,到時遼國腹背受敵,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何況自己的章程很是曖昧,並沒有丟遼國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