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笑道:“想什麼呢?愁眉苦臉的,跟老爺說說。”說著話走過去坐在了石凳上。
竹兒搖頭道:“竹兒沒事,老爺還是快些去歇息吧。”
武植道:“怎麼會沒事呢?有沒有事我還看不出來嗎?來說說!”
竹兒低聲道:“竹兒真的沒事,老爺就別操心了。”
武植笑道:“沒事?小竹兒愁得都快有皺紋了還說沒事?”順手拉起竹兒的手,把竹兒拉進自己懷裏放在膝蓋上,竹兒身子輕盈若燕,摟在懷裏愜意的緊,武植笑道:“快和我說說!”
竹兒被武植突如其來的親熱舉動驚得呆住了,結結巴巴的道:“老爺……您……”想跳下去又不敢,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
武植笑道:“怎麼了?”看著竹兒驚慌失措的小樣子一陣好笑,也不知道這小丫頭想什麼。
“恩,你要說實話老爺就放開你。”武植笑著逗弄竹兒。
竹兒漲紅了臉,低頭不說話。
“恩,既然不說我也不勉強你……”武植歎口氣,把竹兒從腿上抱下去,一臉失望的樣子。
“不……不是的……老爺想知道竹兒就說給您聽……可是……可是老爺別生氣呀……”竹兒見武植板起了臉,以為武植真的生氣了,慌得不成。
武植又歎口氣:“唉,竹兒也會和老爺討價還價了……”
“老爺別生氣……”竹兒想跪下卻被武植拉住,急得眼淚都在眼圈裏打轉,“是杏兒姐姐,她……她和竹兒借錢……可是……可是竹兒沒那麼多錢……看杏兒姐姐愁了一天……竹兒也……也愁……”
武植笑著搖搖頭:“她借錢幹嘛?又要借多少錢?”
“她……她說要把家人接過來,想置辦個大院子……”
“她接家人過來?”武植奇道。
“是啊,杏兒姐姐說……老爺怕是要在北平府待上老長一段日子了,所以……所以想接家人過來……”
武植微微點頭,杏兒這丫頭倒也有些眼光。
“可是杏兒姐姐愛打扮,府裏月錢雖然多,卻都被杏兒姐姐花的差不多了,沒攢下幾個錢,杏兒姐姐又好臉麵,說不能給老爺丟了麵子,竹兒也覺得是……杏兒姐姐看中了一座宅院,要……要三千貫……竹兒……竹兒愁死了……”
武植見一嚇之後竹兒竹筒倒豆子般把有的沒的都說了出來,不由得啞然失笑,笑道:“杏兒愛打扮,沒攢下錢,咱家小竹兒可是會過日子的緊,估計現在都是小富婆了,區區三千貫都沒有嗎?”
竹兒低頭道:“竹兒的錢都……都……”
武植忽然恍然,竹兒的錢恐怕都被她送給大牛了,平日自己和幾女把竹兒當自己人,衣飾首飾之類的每月都置辦不少,不過卻沒想過給她多少銀錢,畢竟幾女都不怎麼花錢,有什麼花銷去賬房支用就成,武植也不會定下什麼每月給幾女多少零用之類的規矩。
“恩,那你明日去賬房支些錢就是,早和你說了,老爺的貼身侍女可不能沒了麵子,幾千貫都拿不出來,真是的……”武植笑著道。
“可是……”
“別說了,再說老爺可就生氣了。”武植笑著站起身,“早點去休息吧,這點事兒還愁,去吧。”
竹兒輕輕點頭,知道自己再執拗隻會惹老爺生氣。
看著武植遠去的背影,竹兒呆了會兒,忽然不知道想起什麼,臉上飛起兩朵紅雲,轉身飛快的向自己房間跑去。
……
數日後,王府書齋,武植翻看著石秀送來的這些日子盯梢小玉的情報,雖然盯梢的人十分精幹,甚至小玉在神仙居的一舉一動也被記錄在冊,可是卻實在看不出她有什麼不正常之處。
武植反複看了幾遍看不出什麼破綻,抬頭問道:“去涿州的人怎麼說?”
石秀道:“和小玉說的一模一樣,涿州確實有這麼樁事情,曾經有戶人家被當地契丹大戶害得家破人亡,隻留下一名小女孩,派去的人手拿了小玉的影像,當地人都說應該就是長大的小女孩。”
武植沉吟了一下問道:“那契丹大戶呢?”
“去年時節契丹大戶就再沒人看到過,聽說是舉家遷回了北國。”
“舉家遷回北國……”武植隱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紙箋,小玉是前年進的神仙居,進神仙居之前的經曆也清楚明白,好像也沒什麼值得懷疑的,而她現在基本整日都在神仙居中,偶爾會逛逛首飾鋪子,胭脂鋪子之類的店鋪,也沒什麼特別愛去的店鋪,基本上每次都是南城的十幾個首飾,胭脂商鋪轉一圈,在每間鋪子耽擱的時候都差不多。
武植看著看著忽然搖頭笑笑,對石秀道:“你看她可算正常?”
石秀遲疑道:“屬下……屬下覺得玉姑娘似乎沒什麼值得懷疑的……每日行動也算……也算正常……”
武植笑笑,問題就出在這“正常”上,她太“正常”了,武植經常被七巧纏著逛街,是以知道,不管多喜歡逛街的女子,總有幾個偏愛的商鋪,在偏愛的店鋪總愛多耽擱一會兒,時間緊的話,也許就去逛逛自己喜歡的店鋪。
而小玉表麵上對所有店鋪一視同仁,從不在哪家店鋪多耽擱一下,卻恰恰是最不正常的表現,很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恩,你去查查這些店鋪的底細,另外派人把這十幾家店鋪的夥計都盯緊點。”武植思索了一下道。
“是。”石秀雖然麵有難色,還是應了下來。
武植看看石秀臉色,笑笑道:“若是人手不夠,從武家莊調派些莊客就是。”
石秀微微點頭。
“還有,小玉的一舉一動也要盯牢點。”
石秀應命,見武植擺手,當即退了下去。
武植琢磨了一會兒不由得笑笑,自己有些小題大做吧,或許小玉真的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種人呢?自己難道真是庸人自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