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號長達十公裏的巨大艦身一點點冒出地麵,無數土塊碎石、草根樹皮從飛船光滑的外殼上滑下,仿佛下了一場土石雨。
仍在空中盤旋的軍方飛行器一轟而散,誰也不比誰更傻,別管這飛船是哪一邊的,肯定不是地球軍方的,光看體型就知道有多大威力,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這就是你說的震源?”切斯利文臉色鐵青,超級巨艦啊!史料上略微提過一鱗半爪的傳說,竟然真的存在?雖然他知道野史中的巨艦,卻從來沒放在心上過。
但此時此刻,他卻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問題的根源攬在自己身上。
格雷臉色忽青忽白,在情報局大半輩子,還第一次像今天這樣無地自容。
門外的龐德小心地停住腳,即使隔音良好,走廊上也能聽見切斯利文巨大的咆哮聲,他還不想這時候冒冒失失地跑進去觸黴頭。
新月號艦橋內,楊雷眼裏透著新鮮,這全景式顯示器還真是神奇!
他的頭頂飄浮著白雲,腳下是慢慢被湖水注滿的大坑……隻怕從今往後湖麵要擴大一倍以上,前後左右任何一個方向都是清晰的畫麵,幾架飛行器正倉皇逃離。
楊雷絲毫感覺不到這是飛船內部,反倒覺得是被一隻透明的蛋殼包裹住,浮在半空。
新月號的艦橋位置不在飛船表麵的任何一處,而是位於飛船的中心,被飛船厚實的外殼牢牢地保護著。
一堆指揮人員集中在艦橋,這裏相當於整艘戰艦的神經中樞,把脆弱的控製中樞放在飛船表麵?民用艦可以,戰艦不行,這麼弱智的設計打起仗來不是自殺是什麼?
全景式的顯示裝置通過遍布艦身的攝像裝置把各個方向的畫麵集中在艦橋,比起視角有限的舷窗不知道安全多少倍,何必讓一群高級軍官冒生命危險?
況且不僅是指揮人員的安全問題,艦橋上集中了各個部門的控製係統,一旦被破壞,戰艦的戰鬥力起碼去掉一半!
戰爭是件嚴肅的事情,軍隊各個單位各司其職密切配合才能獲得勝利,哪個高級指揮官不是在後方指揮?衝鋒陷陣是小兵辣子的責任,反過來那還有個不亂套?
從這方麵講,新月號很好地保護了自己,墟的位置在戰艦的中心,艦橋緊挨著墟,如果不是動力裝置隻能安置在飛船後方,新月號的設計師沒準要把引擎也搬到中間來。
“楊!”
“什麼事?”楊雷回過神來,墟知道他的名字後就堅持叫他楊,理由是他自己叫墟,隻有一個字,公平起見叫楊雷時不能用兩個字!
“有一艘飛船想和你說話。”楊雷麵前的顯示器畫麵變幻,顯示宇宙中一艘整體為長方體,前頭略尖的飛船。其它地方依然顯示飛船外的景象,讓楊雷覺得十分怪異。
怎麼叫一艘飛船想和我說話?楊雷眉頭跳了跳:“咱們也飛上去怎麼樣?我不習慣仰著頭說話。”
“沒問題,”墟加大引擎輸出,新月號速度飆升,強烈的氣流衝飛了仍沒飛出多遠的軍方飛行器。
“那飛船呢?給我查!”切斯利文聲嘶力竭。
“是,我馬上安排……”格雷匆匆離開辦公室,先躲開清靜清靜吧。沒想到一出門正碰到龐德。
格雷劈頭蓋臉一通臭罵:“我他媽找你半天了,你吃屎去了……”
新月號飛出大氣層,楊雷腳下的地麵快速縮小,幾個呼吸間,亞洲大陸,歐洲大陸那曲折的海岸線,還有下麵的澳洲,藍色的地球那美麗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沒有國境線。
這就是人類的故鄉?第一次飛上太空的他說不出這一刻心裏是什麼感覺,傾慕,眷戀還是遊子般的向往。
“不惘此生,不惘此生啊!”楊雷喃喃自語,內心仿佛有一片蘊藏著無限熱量的火山。
他這樣一個孤兒,從參軍入伍到選入特種部隊,再保送進軍校進修,最後被軍部選中加入火種計劃,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能有今天,就算現在馬上讓他死,也了無遺憾。
“楊!”墟把楊雷遊蕩的心神叫了回來,“我們和那艘飛船隻有百多公裏了,你看是不是把通訊接進來?”
“喔,好!”楊雷羞赧不已,怎麼還走神了?
他沒注意到剛剛高速飛行時飛船的重力沒發生任何變化,要知道當年的飛船必須以飛船本身的旋轉產生輕微的重力,直到從墟這裏得到人工重力係統的圖紙才徹底解決重力問題。
“你是誰?”楊雷不認識右邊畫麵上的武冥。
墟知趣地將通訊畫麵打開在側向顯示器上,楊雷的正麵還是美麗而靜諡的地球。
“我叫武冥,你雖然不認識我,但我已經認識你很久了。”武冥很想對楊雷說:請叫我將軍,可看看外麵那比戰旗號大出百倍以外的巨大飛船,又把話咽回去。
“啥?”楊雷仔細回想,確定從來沒見過武冥,警覺地問:“找我幹什麼?”
不問也能猜得差不離,所謂匹夫無罪,他擁有新月號這艘飛船,不遭人惦記才是怪事。看武冥的飛船那麼一丁點大小,就知道新月號有多麼吸引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