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裹脅,還是指使?(1 / 2)

新月號艦橋陷入冰一樣的冷清。

楊雷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死活離不開蛔蟲兩個字,萬一有那麼一天,他肚子裏的蛔蟲也要鬧獨立……眼神不由地盯上自己的肚子……呸,我才沒那麼倒黴!

楊雷狠狠地吐了一口。

“它們那層角質是不是跟衣服似的,為了在腸道裏活動方便才穿上的?”他還是不死心。

“當然不是,確實是它們的皮膚,下麵就是內髒了。”墟一邊說,一邊向存放蛔類的玻璃罐裏注入營養液。

楊雷拒絕把這樣一隻隻混身粘滿意腸道粘液的肉條稱之為人,即使是老鼠螞蟻進化出智慧也能接受,可蛔蟲……那是蛔蟲啊!

墟的態度很明確,不知道就算了,可知道它們有智慧,那麼就必須待之以戰俘的待遇,土星軍團怎麼幹他不管,到了它的手裏,就得按他的基本程序執行……對立了六千多萬年,好不容易搞到幾個活的,不研究清楚墟如何甘心?

“你幹嘛?不怕淹死幾個?”

“我是救命!它們身上隻有腦組織附近的骨頭才硬一點,其它的都是軟骨,放時間長了非骨折不可。活在腸子裏都死不了多難得?我這是怕餓死它們,日內瓦公約指責我虐待俘虜。再說,你就確定它們是需氧生物?我可沒發現它們的細胞裏有線粒體。”

什麼時代了,哪還有什麼公約?楊雷不知道這些是墟的基本程序,墟絕不能主動違反,當然,如果楊雷下令的話就是另外一回事,責任的主體是楊雷,墟做為執行者可以繞開這條基本程序。

楊雷下意識地用自己的習慣去判斷外星人,墟說的確實有道理,不能用地球的標準要求外星生物,即使是地球,海底火山口四百度的熱水裏還有蝦米活潑地生存,換個人進去壓不死也燙爛了。

生命總是善於創造奇跡。

“照你這麼說,蛔蟲就是生物戰艦的主人了?”楊雷突然心驚肉跳地想,這他媽算什麼事兒?虧了蛔類個頭也有一米上下,要不……地球上的蛔蟲非得一下打絕種不可。

他不知道,由於醫療衛生做得好,人類已經數千年無人感染蛔蟲病了。

“我也不知道,這個大家夥也有大腦,個頭和你的差不多,但是我沒檢測到腦波活動……不給它用那麼多神經毒素就好了。”墟後悔不迭,痛惜不已,“它要是老實點,不就沒這事了。”

“這個笑話真冷!一點不招笑。”楊雷背後冷風直吹,抓了人家還不讓掙紮?就是抓隻蛤蟆還知道蹬你一腳呢,“那究竟是誰控製誰?飛船還是蛔類?總得找出對手是誰吧?

“我哪知道,說不定都是。”墟安頓好蛔類,隨手翻了翻那一大嘟嚕不知道該算腸子還是飛船內部空間的器官,興高采烈地又抓出幾隻蛔類,繼續解剖飛船。飛船和蛔類是一體的,研究到底哪個是敵人有用嗎?打就是了。

“你還找什麼?”楊雷鬧不明白還有什麼可看的,蛔類也找著了,怎麼墟還有這麼奇怪的愛好嗎?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墟用長達二十四米的機械臂翻了幾次也沒看到腸道後麵有什麼,遍布各處的蛔類多得他都沒心情再抓。

“你看這兒,”墟指著生物飛船的皮膚內層,“這個結構很奇怪,和抗壓保溫防輻射全扯不上關係。值得好好研究研究。”

說著操縱著激光刀就開始剝皮……

“這有什麼好研究的?你這不是和我一樣用我們的標準判斷外星人麼?”按機械手的大小比例看,那一層皮膚應該有六米多厚。

墟很熟練地切下足夠的組織保存好,否認說:“不一樣,你是把人類的習性硬套在它們身上,而我是從微觀構成上入手,不管怎麼樣,都有共同的地方,生物飛船的內髒一樣的脆弱。你看它的外皮……你在這兒看沒什麼奇怪,你要是到船塢去看就知道了,五百米的長度,前邊的皮有一百三十米厚,其它地方也有一百多米!”說著他把畫麵切換到整體。

楊雷怎麼看怎麼覺得就是一隻蟲子:“我還是看不出有什麼意思。“

“你搞清楚,仿生學一直是人類最重要的學科分支,雷達,聲納,紅外跟蹤,隨便數數,哪一樣不是和動物學來的?你真當我吃飽了撐的?誒?有通訊,算你走運,你接吧,我忙去了。”

忙個屁啊!楊雷暗罵,就他那變態的計算能力,別說分心二用,分身百用也不難!這不是上眼藥麼!

全景式艦橋隱去了船塢的畫麵,重新顯示出宇宙,新月號已經離戰場很遠了,

離開土星軍團的原因,一是處在一群戰艦之中,就算是友非敵,楊雷和墟都覺得別扭。再一個土星軍團估計對新月號也不是非常友好。最後,萬一哪艘因斯克人……蛔類飛船再給新月號一下子算誰的?

他們又想幹什麼?楊雷嘀咕著把通訊畫麵接通。

一張從來沒見過的臉出現在通訊畫麵上:“你好,我的朋友。”說著舉起杯來抿了一小口紅酒。

這個男人衣著整潔華麗,風度翩翩麵帶友好平易近人,背景的裝飾也極盡華貴,就是他那大過頭的嘴巴笑起來快抻到耳朵邊了,一雙三角眼眼角往上吊著,怎麼都讓楊雷覺得油頭粉麵,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