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兩個方向(1 / 2)

離開戰場,艦隊漸行漸遠,擠在舷窗邊的腦袋不減反增,對這些船員來說,木星保衛戰是親身參與,留下的是傷痛和苦難,而這一次,卻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旁觀。

普通船員也就罷了,新月號的會議室裏十幾個人團團圍坐,氣氛沉悶壓抑。

楊雷時不時地盯一眼那慢慢遠去的殘骸,喜憂參半,神色複雜。

喜的是走出太陽係的第一站就找到了移民的蹤跡,憂的是不知現在的情況如何,墟計算了戰場的情況,按偵察過的空域金屬密度來算,換算成獵虎式用的材料比例,此役戰損的戰艦高達十四萬艘,隻多不少。

得到楊雷通報的武冥暫時沒興趣抓他去研究了,抱著腦袋直發愣。

“我不相信!我們的十萬戰艦可是用了八千多年的時間才攢起來的,他們用多長時間?什麼時候打的這一仗?”格雷的手高高抬起重重落下,暴跳如雷狠狠地拍著桌子。

他現在是遠征軍團第一軍軍長,正通過遠程同步數據通信參與會議。

通訊係統有選擇地屏蔽了拍擊的聲音,但那一下一下卻仿佛拍在眾人心頭一般。

“技術部門正在分析偵察隊帶回來的電腦硬盤,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有消息了。”遠征艦隊技術部門的負責人拉菲爾有一個讓楊雷發呆的大師級名字,他托了托架在鼻梁上的眼鏡,他的眼睛毫無問題,但臉形過於狹長,眼神也太鋒銳,不得不戴上一副眼鏡,把鋒芒畢露的雙眼遮掩起來。

拉菲爾繼續說:“如果他們和我們一樣,還采用公元紀年的話,戰艦零件的銘牌上的製造時間最近的時間是13992年,戰鬥發生的時間不會比這個時間更提前。另外,我們還不了解比鄰星的可居住星球上的碳14比例,所以現在還沒辦法通過碳14測定法確定那些戰士的具體死亡時間。”

既然銘牌上明確地標示了戰艦的生產廠家地址,那麼比鄰星擁有至少一顆適合居住的行星已經是遠征艦隊的共識。

雖然說,離著如此近的兩顆恒星都擁有適合生命生存的星球,概率似乎高了一點,但是一直呆在太陽係裏坐進觀天,誰知道出了老家,外麵到底是怎麼回事?

墟的聲音適時在楊雷耳邊響起,楊雷的注意力從拉菲爾那裏轉移到了耳朵邊:“楊,我剛拍了一副比鄰星的照片,情況不妙!接收圖像。”

怎麼個不妙法?難道星係內的情況比那片戰場還糟?外麵的艦隊殘骸隻是一小部分?楊雷兩手交握,胳膊肘兒拄在桌麵上靜止不動,他手指上的戒指上鑲嵌的戒麵微微一閃,他的眼中立即出現了一幅立體星圖。

這不是立體技術,而是通過戒指上的放映裝置利用低能激光,把楊雷的視網膜當做電影的幕布,如放電影一樣把激光束放映到視網膜上,利用視覺誤差產生立體效果,在坐的除了楊雷外其他人看不到這幅圖像。

人民子弟兵的軍紀不允許佩帶任何首飾,如果不是這隻戒指有如此神奇的功能,再貴重楊雷也決不會把它戴在手上,雖然它比同等重量的鑽石還貴得多。

出現在楊雷眼前的是一幅完整的恒星係圖像,中心的恒星比熟悉的太陽黯淡許多,照片上看不出行得的痕跡。

“恒星其實和大行星差不多,總是清理自己周圍的空間,所以恒星和恒星之間很少發現遊蕩的天體,你看這兒,”墟讓這顆恒星外的一圈小天體亮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恒星都有行星,但我們假設所有擁有行星的恒星都遵循同樣的自然規律的話,那麼,根據這顆恒星的大小與太陽體積的比例,再代入波得定律,這部分小行星所在的位置上如果有一顆行星的話,它將成為另一顆地球。”

人類文明的一大特征就是把各種自然現象數字化,對墟來說這既新鮮又實用,很多複雜的問題一旦代入數學就會變得十分簡單,就算事實上還做不到的事,也能用它準確地推斷出來,比如愛因斯坦的狹義相對論提出於1905年,可直到二戰結束時美國人才製造出原子彈。

在墟看來這在六千五百萬年前是不可想象的!

當然,數學的前提是計算結果正確,否則的話一切休談。

有小行星帶,就是說,那顆移民星已經沒了?楊雷說不出心裏是喜悅還是失落,那可是一顆移民星!

小行星帶亮過後,相鄰的兩條小行星帶同時閃爍起來,裏麵的小行星隻分布在圓形軌道的一半,外麵的則有一團明顯的小行星團慢慢繞著太陽運行。

“這兩個小行星帶相對應的應該就是金星和火星,很明顯,這不是天然形成的小行星帶,裏麵的這顆質量較小,摧毀時的強度不夠,所以行星碎片隻占據了半壁江山,外麵的那一團小行星應該是破壞不完全,殘留的小半顆行星,但是我找不到它還旋轉的跡象。還有,我在這裏找不出金屬元素,可能是被建造艦隊的人類消耗幹淨了,就是說,這裏隻是一個建造戰艦地地方,不存在人類移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