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瓦飛簷,影壁回廊。跳躍區邊緣的大型空間站根本就是一顆人造小行星,就像是機場的塔台一樣不可或缺。
然而就是這樣一顆本應充滿了超現代感的人造太空城,卻給人一種古意昂然的感覺,大大小小的飛船有序地停泊在人造小行星表麵的飛船降落在停泊區,竟然不是簡單地劃分出一塊專用區,而是以降落的飛船形成一副盤據在太空城表麵的巨大龍形圖騰!遠遠看上去就像個皮膚敏感的倒黴蛋用劣質化妝品在臉上畫了一條龍,過敏長出了一顆顆大小不一的青春痘。
楊雷的心裏說不清是酸甜苦辣,再一次見到民族的象征,時光卻已經渡過一萬五千年,空間也在數千光年之外!
數十年來,他迷茫過,彷徨過,卻從沒有一天忘記自己根。想不到今天,竟然以這樣的方式重新……這算回歸故國嗎?他澎湃的心突然間清醒過來,也許是,也許不是,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一門心思的特種兵,這裏也不是他日思夜想的祖國。
華國曆史上朝代更迭不斷,即使這些人真的是華國後裔,但這個國家,卻永遠不再是他心目中的華國。
新月號慢慢停靠在空間站指定的碼頭上,不知有心亦或無意,安排給飛船的泊位竟然恰巧在龍眼上。
艦長達十公裏的飛船落入萬艦叢中,就像格列佛進了巨人國,處處矮艦一頭。似乎,隻有寥寥幾艘飛船比新月號小上一些,另有寥寥幾艘與其大小相仿。
新月號已經算得上是一萬多年來數得著的巨艦了,可一眼望去這裏的每一艘飛船都不比新月號小,外形更是各不相同,有的猙獰一看就是戰艦,有的優雅一猜就是遊輪。
楊雷等人忙著四處打量這難得一見的西洋景,孰不知凡是能看到龍眼的飛船船員全都聚集起來,伸著脖子打量不起眼的新月號,紛紛猜測是哪一支正族的少爺公子跑到這麼邊遠的星係。
畫龍點睛,龍眼在華國有著特殊的意義,這種文化在數千年的傳承中不斷變化,最終形成了以龍眼為貴的傳統。能把飛船降落在龍眼之上,船主的地位呼之欲出,那已經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涉及到人類內部的政治地位。
新月號剛剛穩住,兩片巨大的透明圓罩就從地下伸出,合攏在飛船頂部,形成一片足夠裝下十來艘新月號的隔離空間,接著嘶嘶的響聲大做,空氣飛快地充滿了這片空間。從太空上看,太空城表麵的龍形突然間活了起來。
這裏停泊的大多數都是人類飛船,普通民眾對上位者天生就有圍觀的yu望,這種yu望絕非區區隔離罩能夠阻攔,在饒洲星係空港主任梁遠翔親自帶隊迎接時達到了高潮。
用句比較貼切的比方,就像中央級領導親臨小山溝視查,平日村民眼裏威風八麵的村長敢不十裏相迎?
跳躍區是碧波族人的說法,人類從來都延續傳統把這一片叫做空港區,做為中轉站,港口兼有海關功能,凡是路過的飛船必須嚴格檢查一番,不過以新月號受到的禮遇,自然沒人再提這一茬事。
新月號在楊雷決定降落的同時已經進入了一級警戒狀態,隨時準備戰鬥,兩片隔離罩升起的時候氣氛凝重到頂點,四麵八方的飛船都隻用一條臨時通道連接在艙門上,這兩片隔離罩是怎麼回事?墟甚至已經暗暗地開始為電磁炮導軌充能,一旦發現異常情況馬上武力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