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豐台緩緩下到了場中,原本自信滿滿的心態已經起了極大的轉變,心中頹喪已極,“師傅常道軒轅國武技源自我國,可是,可是,方才那等動靜,我國可有人能做到麼!隻他一個人,我扶桑就無人可與抗手,我就是贏了這一戰又有什麼意義!”
實情卻由不得他多想,講武堂一眾弟子都盯著他看呢。在遠處猶自不覺,近得身來才發現那些少年個個卓爾不凡,人人眼中都露出了殷切之意,顯然都希望做他的對手。
這些人的修為雖然未必比他強了,但洋溢在身上的那種沉著與自信卻是天然生成,與扶桑人自我催眠式的信心有著巨大的區別。作為親曆者,渡邊豐台感觸極為強烈,那是無數代強者信心的沉澱,在他們心中,沒有不可戰勝的對手!
渡邊豐台似乎看到了這些少年身後巨大的影子,一個個名動大陸的強者身影。
渡邊豐台隨便找了個對手,隱約記得這少年好象是使劍的。
“在下李勵,請!”
那少年一喜之下立即又恢複了常態,拱手施以軒轅國武者禮節。
“渡邊豐台,請!”
渡邊雖然已經無心再戰,但扶桑武士隻要抽出了自己的配劍,什麼念頭都會丟開一邊,他是五段的武士,即便心中再是頹廢,也不會侮辱了武士的精神。
扶桑劍術以淩厲攻擊見長,大開大闔,渾不顧及自身破綻,隻是一味以快,險,猛為要訣搶攻,渡邊豐台已得真傳,手上劍招淩厲之極,幾個照麵就壓得李勵喘不過氣來。
有好幾次李勵明明已經發現了他劍術中的破綻,似乎很容易就能在這家夥身上刺幾個透明窟窿,但真要動手時,卻又被對手以更快,更凶險,更淩厲的招數逼了回來,一身上乘的劍法竟是連五成都發揮不出來。
沒奈何下李勵隻得變招,不再著意搶攻,轉而使出了一套輕靈的劍法。
看台上,戚無敵等人麵無表情,風淩空卻拉住了管非魚,親切地聊了起來。
“李小子使的是織雲劍法。”風淩空向管非魚介紹,“織雲劍法是偏重於防守的上乘劍術,輕靈而嚴謹,使到極處時,便是身在暴雨中亦可不沾滴水。”
“您不是掌管法道部的嗎,怎麼連劍術也這麼明了了!”管非魚暗自嘀咕。
管非魚有心學招,奈何他不明瞭劍招的變化,眼見銀光亂閃,隻好專注於兩人劍意的走向。眼看渡邊橫劈直刺身隨劍走,氣勁迅速的一道道閃向李勵,但在氣還未至之前,李勵早已輕飄飄的閃開,於是渡邊氣勁又轉,隨著李勵的身形而攻,而李勵在輕飄飄的轉來轉去的同時,手中的劍也蜿蜒曲折的劃出一道道的氣勁,由各種角度向著渡邊攻去。
雖然乍看之下,渡邊占了八成的攻勢,但管非魚發現,其人明顯的在攻與破之間都耗費的不少了內息,而李勵除攻之外,守的時候多半滑溜的閃開,實力並未盡顯。看到此處,心中略定。
其實除了幾個前輩以及黛玉,其餘眾人能看清銀光閃動下的出招遞招已經不易,更不用說看出內勁的走向了,這是因為管非魚將心神晉入了了唯美軌跡的領域,對氣的感覺特別敏銳,加上完全不懂招式,所以將心神完全集中於對方氣勁的走向,是以越看越清楚。
管非魚前世就不擅招式,出手間通常都是須臾即分生死,但如今有了唯美軌跡的輔助,眼前兩人以勁為主,以力為輔的招式被他看的更是清楚,不禁隨著場中氣勁的變化,而不斷的揣想若是自己該如何應付。
原來隻要看出對方氣勁的軌跡,也就是掌握了對方攻擊的方向,可以閃,可以擋,但是如何反攻管非魚倒是尚未解透。管非魚不知道自己已經開出了一條武學上新的道路。一般人往往在各種招式窮其變化後,才會返璞歸真走到見勁不見招的境界,如管非魚一般的一開始完全棄招式不顧,鴻蒙大陸上從未有過。
管非魚第一次真正的見識,就是層次如此精深的招式;在完全看不懂的情形下,隻好藉著深湛的內息另辟蹊徑,找出一個在這些招式下活下去的方法。所以管非魚倒是越看越有勁,心想自己不會攻擊也沒關係,大不了防禦中間抽空給他一下,打到算賺到,打不到再打,看看誰先累倒,經過了三年精修,對自己內息悠長程度,管非魚現在倒是頗有信心。
眼看場中兩人來來去去的過了兩三百回合,李勵忽然出聲:“渡邊兄,小心了。”隻見到李勵招式未變,但是迅捷處卻增加了兩、三倍,渡邊內息耗用雖多,但本來尚且有攻有守,如今李勵速度忽然加快,他七遮八攔越來越是遞不出招式。
管非魚歎息了一聲,自此才看出渡邊的真正實力。
“你看誰會贏?”黛玉突然朝管非魚問道。
管非魚正在觀劍,心中有無數的驚喜,被黛玉這一拉頗為不甘,嘀咕道:“我跟你很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