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武堂雖大,卻是沒有酒賣,此時又不允許學員隨便出入,管非魚也懶得跟導師們解釋,索性便找到李勵,委托這小子給弄幾壇酒來。李勵自然是拍胸脯應承,他並不住校,出入還是很方便的。
磨到了下午,李勵帶著幾個隨從,架著十幾個酒壇送到了講武堂。
講武堂規矩很嚴,但也沒有不許飲酒這一條,因此盡管有些導師很奇怪,卻並沒有過問的意思。
送來了酒,李勵大有邀功之意,便纏著管非魚要學那招風卷雲舒。
說起來,這招風卷雲舒也算是頂級武功,其中牽涉到真氣的運用,劍意的掌握,以及心境的控製,直是複雜之極。管非魚雖會使,但要他明白說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所謂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管非魚指手劃腳地說了半天,越講越興奮,而李勵卻是越聽越糊塗,直是一頭霧水。
說是說不明白的了,管非魚索性讓李勵弄了兩柄劍來,兩人就在院子裏拆招。一邊演示,管非魚一邊將要訣說與他聽。
奈何那招風卷雲舒實是頗費精力的絕技,管非魚失血過多,身體並未康複,使得幾遍後已是疲憊欲死,而李勵依然未得門徑。
終於失去了所有的耐性,管非魚怒了,一時間凶性發作,“有沒搞錯,不就是教一招劍法麼,這小子明顯不是笨蛋,莫非竟然是本少爺教得不好!”
“站直了好好體會!”管非魚一把逮住李勵,掌按其命門,九陰真氣瘋狂湧入其體內。
李勵大驚,“你幹什麼?”
管非魚滿麵猙獰,“得了你的好處,當然要還人情給你!借你的身體一用,本少爺還真不信使不出來了!”
他竟是想以真力控製李勵,再以李勵的手使出這一式劍法。
李勵一瞬間就已經想得明白,大恐,驚道:“別,會走火入魔的!”
“要求得真知,必得付出代價,走火入魔算什麼!”
李勵本來內力在管非魚之上,但被他拿住了命門要穴,一身功力半點也發揮不出,隻覺得一道冰冷的真氣由後心鑽入,不一刻遍及全身,蓄力於右手之上。
“我不學了!”李勵恐懼萬分,萬沒料到管非魚竟然如此瘋狂,語帶哭音道:“師弟,不,師兄,管公子,管老大,管大爺,我不學了,你放過小弟吧!”
管非魚不耐道:“男兒大丈夫怎能如此沒種!”
“這跟有沒有種無關,你......”
“少說廢話,我要發勁了,你自己體會。”管非魚不理他,徑自調轉真力,氣凝劍尖,意在風雲,迅捷無倫地使出了那招風卷雲舒。
“你是個瘋子......”
語音未落,眼前一片銀光閃動,奇妙的情緒湧入李勵心中,似乎在他身周形成了一個領域,而在這個範圍內,他就是世界之王。
這感覺,同管非魚當時一模一樣。李勵沉醉於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過了好半晌李勵才清醒過來,抬眼處,隻見管非魚正對著個酒壇靜坐,雙手遙遙虛按,不知在搞什麼鬼。
“師弟?”
管非魚轉頭朝他一笑,戲謔道:“怎麼,這就又變回師弟了?”
“這個......”李勵尷尬地道:“難道還真叫你師兄,沒的讓同學笑話!”
管非魚不置可否,道:“怎麼樣,學會了嗎?”
李勵搖頭道:“還沒有。”
“那再來一次。”管非魚站了起來。
李勵嚇得趕忙後退了一步,雙手連搖,“我是說還沒學會,不過已經悟通了劍意,等體會一番後應該就能使出來了!”
“真的?”管非魚似是有些不信。
“真的,真的!”李勵哪敢再讓管非魚瘋一次,再說,他也是真的領悟了其中的奧義,雖然收獲極大,但同樣的事再來一次,便有天大的好處他也是不願的,這畢竟是拿命在賭!
風卷雲舒不是一般的武功招式,乃是武學境界的一個體現,這是僅次於天人合一的“小千世界”,是以本身修為人為地創造了一個屬於自身的領域,除非對手境界更勝於己方,否則,在小千世界裏,自己就是無敵的存在。
這等武功,教是教不會的,管非魚是跨越而成,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哪有可能教會李勵?不過他之後的蠻幹,風險雖然極大,倒的確是讓李勵體會到了其中奧義。除了管非魚這種有著雙重人格的瘋狂家夥,古來教授弟子,從來沒有人這麼幹過,李勵也算是鴻運當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