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根據一封李叔同致豐子愷的信,《囚徒之歌》在初編之時的題目是《淒音》,詩文也與現在的不同:"小鳥在樊籠,悲鳴音慘淒。惻惻斷腸語,哀哀乞命詞。向人說困苦,可憐人不知。猶謂是歡娛,娛情盡日啼。"後來在編輯過程中,弘一大師也曾為此跟參與者商討過,終因某種因緣,成了現在的題目與詩文。
《廈門第一屆運動會會歌》:飲黃龍,為民族爭光
禾山蒼蒼,鷺水蕩蕩,國旗遍飄揚。健兒身手,各獻所長,大家圖自強。你看那,外來敵,多麼狓猖!請大家想想,請大家想想,切莫再彷徨!請大家,在領袖領導下,把國事擔當。到那時,飲黃龍,為民族爭光!
切莫把佛教看成是出世的,真正的佛教以濟生利世為己任,它是積極入世的。
看看弘一大師寫的這首《廈門第一屆運動會會歌》,它無疑是一首愛國圖強、抗擊外敵的戰歌!
1937年農曆五月二十二日,廈門市在中山公園舉行第一屆全市運動大會。運動會籌委會事前懇請弘一大師為大會撰寫會歌。弘一欣然答應,並在三月間就把詞、譜都寫了出來。當時廈門開運動會,有兩個直接的目的:一是鼓舞民眾的體育精神;二是募捐拯救四川難民。但弘一大師在作歌時,又聯係到當時日寇猖獗侵略中國的現實,把體育與振奮民心、團結抗暴結合了起來。這便有了如此激昂慷慨的壯歌。
從現在留存下來的李叔同歌曲來看,《廈門第一屆運動會會歌》是李叔同一生為後人留下的最後一首歌曲。正如同他於1942年的圓寂是悲壯的一樣,他的這首最後的歌曲亦是在壯烈的氣氛中,給他自己一生的歌曲創作劃下了一個句號。
弘一大師在歌中所寫到的"飲黃龍,為民族爭光"的豪情,跟他在晚年的言行完全是一致的。這裏可以很容易地用幾個具體事例來說明。
抗戰爆發後,他的學生豐子愷避居內地。豐子愷關切老師在福建的生活,便於1938年農曆七月初從桂林寫了一封信去,希望他能來內地由豐子愷供養。弘一大師收到信後,雖為豐子愷的一片誠心所感動,但最後仍決定留在閩南。他回信曰:"朽人年來已老態日增,不久即往生極樂。故於今春在泉州及惠安盡力弘法,近在漳州亦爾--猶如夕陽,殷紅絢彩,瞬即西沉。吾生亦爾,世壽將盡,聊作最後紀念……。"
如果說弘一大師的這封回信還說得比較委婉的話,那麼他在1941年致泉州鄭氏的一封信中就比較直截了當了。他寫道:"對付敵人,舍身殉教,朽人於四年前已有決心,曾與傳貫師言及……吾人一生之中,晚節最為要緊。願與仁者共勉之。"
弘一大師此處所說的"四年前",當指1937年抗戰爆發之時。弘一此言不虛,這從1937年農曆十月十五日他寫給性常法師、高勝進居士的信裏可以得到印證:"近日廈門甚為危險,但朽人未能他住。因出家以來,素抱舍身殉教之願。今值時緣,應居廈門,為寺院護法,共其存亡。古人詩雲:'莫嫌老圃秋容淡,猶有黃花晚節香。'仁等誦此詩句,應為朽人慶幸,何須為之憂慮耶?"正是有了這種殉教護法的信念,於是又有了他後來的另一首抒懷詩:
亭亭菊一枝,高標矗晚節。
雲何色殷紅,殉教應流血。
這就是弘一大師李叔同的人格和美德!
李叔同曾與太虛大師合作過頗具影響的《三寶歌》,因在《護教經曆》一章中有所介紹,此不贅述。
李叔同的歌曲,流傳下來的雖多,但有關創作方麵的史料則極少。鑒於此,我決定采取比較靈活的手法,凡一首歌能夠說明一個問題的就單獨撰寫,而沒有這種可能性的,就用分類組合的辦法來解決;同時,無論是單首還是分類,我都遵循有話則長,無話則短的原則,以盡量避免"水份"的摻雜,使文章簡潔而不要有拖遝之感才好。
再有一點要說明的是,我並不是要從學術上研究、探討李叔同的歌曲創作,而是引介李叔同的歌曲,對其歌曲創作以及相關的生平事跡作一較為具體的回顧。此外,李叔同的歌曲,在不同版本的歌曲集裏,其篇目數量不盡相同,有待詳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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