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你可能是過去的我(1 / 3)

姐姐說的“家宴”一般是指去她自己家吃飯。她成家後回父母家的頻率是兩周一次,而溪川是兩三個月才一次。

當然,洛川心知肚明,情感親疏強求不來,溪川不是她親妹妹,隻是堂妹,她的父母隻是她的伯父母,雖然兩人戶籍上還是雙胞胎。

兒時的一場車禍,帶走了溪川的父親和洛川的同卵雙胞胎妹妹,溪川的母親無力撫養她,留下她被失去女兒的伯父母收養,就以故去女兒的身份入了籍。

知道他們並非親姐妹的人不多,大多數人見到這對“雙胞胎”都要默默感慨一句不像。

溪川天生一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明星臉,巴掌大,五官精致。洛川在普通人中也算清秀,失之毫厘,走在一起卻差得多。

外人也很難知曉,溪川“出身音樂世家”這塊金字招牌,隻不過伯父母是知名藝術家、音樂學院院長教授,可那是洛川的父母。她自己的父母都是社會底層人物,標準的雞窩飛出金鳳凰。倒是她如今橫衝直撞的這份野性,的確帶著底層習氣,洛川想,還是有跡可循。

溪川寄人籬下到成年,去北京讀大學後就開始一個人打拚,距今也離家十年了,和伯父母疏遠情有可原。伯父母都在體製裏,不太看得慣她們這類市場經濟下“走穴”的明星,看娛樂圈也總帶著光怪陸離的濾鏡。溪川由流行歌手轉了影視演員後,雙方共同話題就更少了。最近兩次見麵,伯母居然家長裏短地操心起了女明星的婚嫁,也挺令人啼笑皆非的。

不像洛川早婚早育,在家做清閑家庭主婦,溪川在“白月光”去世後談過的戀愛都很短暫,沒有安定下來的跡象,二十七歲沒穩定對象在娛樂圈很常見,但在伯父母他們眼裏就成了另類,不知怎的,他們總覺得溪川路走偏了。

洛川每次替她說話,媽媽就常舉出反例:“陳諒也是文藝工作者,不也沒耽誤結婚成家。”洛川無法反駁。

總之,讓雙方接受對方的觀點都不容易。

七八個盤碟端上了桌,溪川開始感到奇怪:“我們三個人吃這麼多?”

洛川摘下圍裙,把女兒抱進兒童餐椅:“還有你姐夫,他說今天晚上沒會,能早回來。”

沒想到討嫌的人一天得見兩麵,溪川臉上沒掛住,表情有點難看。可這畢竟是人家自己家。

說曹操曹操到,陳諒自己開門進來,洛川招呼道:“剛說到你你就回來了。”

小女兒也來了精神:“爸爸!”

陳諒打了個哈欠,衝女兒擠出個笑臉:“吃飯前洗手了沒有?”

“我洗過了!”

他卻沒接妻子的話,甚至不曾有視線接觸,徑直進廚房去洗手,這讓洛川的熱情落了空,有點尷尬。

溪川擺過來的眼神有了批判意味,做妻子的還得幫著解釋:“最近不是幫著李導籌備新劇嘛,劇本會老是從早開到晚,一個多月了,我都沒怎麼和他見上麵。”

李聞達是陳諒的師父,人脈、資源都給他鋪過路,上個電影的火爆他功不可沒,所以依然把陳諒當徒弟使喚也很正常。

“李聞達自己的劇自己不管?”

“也管,在勘景挑演員了。”

溪川把零碎信息在腦子裏過了過,該不會新劇女主角是楊雪,李聞達選的,陳諒不得不賣幾分麵子吧。

轉念一想又覺得可能性甚微,李聞達雖然嗜酒但沒喝壞腦子,怎麼也不至於用個退片女主角扛收視,砸自己招牌。

思索間已經開席了。

溪川一抬眼,見洛川挑了基圍蝦一個個剝了殼放進女兒碗裏,而陳諒像不認識那孩子似的自顧自吃菜吃飯,讓她又氣不打一處來。

“姐,我認識的男人大多都‘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像姐夫這樣……”她別有深意地停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