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維良、徐盛、宋靖和虞青青都揉著眼睛,打著哈欠下了車,深夜裏小風一吹,整個人的精神勁立刻恢複了。
虞維良用手用力的搓了搓臉,帶頭迎著相府門外照應著一切的門吏走過去。隻見那門吏二十多歲,大冷的天,頭上隻帶一塊青灰襆頭,一身皂衣,腳上蹬著一雙皂靴,腰上緊緊係著一條黑色勒帛,整個人看上去瘦瘦長長,典型的要風度不要溫度,看見他讓人情不自禁的替他感到冷。
虞維良謙卑又不失風度的笑著,上前拱著手問安,準備寒暄一番再說明來意。可人家門吏大人根本不**他這一套,不耐煩打斷他的話,直截了當的問身份?來曆?
虞維良不愧久經風雨的人物,雖然開頭不順,卻迅速調整好狀態,簡明扼要的介紹了宋靖的身份,還有他們的來曆。
虞維良說完,正滿臉堆笑的看著對方呢。對方依舊那副死人麵相,“嗤”的笑了一聲,冷笑道:“這年頭,怪事真是多!不論什麼人物,都能厚著臉皮,來見宰執大人啦!”說完,便哄蒼蠅似得將虞維良往外趕,“走走,別在這耽誤工夫,後麵的人還多著呢,宰執大人明天還要上朝,沒工夫見你們這些蠅營狗苟之輩。”
虞維良被他推得倒退好幾步,正準備說話,後麵的徐盛看不過去了,幾步趕過來大聲說道:“我們確實有非常重要的大事要稟報呂相,關乎社稷,誤了朝廷大事,你吃罪不起。還是快些讓小雨姑娘進去見呂相為是。”
門吏上下瞅了徐盛幾眼,鼻孔朝天,“哼”了一聲,說道:“說的挺玄乎啊,還關乎社稷,你知道什麼是社稷嗎?你知道什麼是朝廷大事嗎?嘴上還沒長毛呢,街頭巷尾的從說書的那裏聽來幾個名詞,就跑到這裏來,在我麵前顯擺,你也不瞅瞅,你大爺我是吃哪碗飯的!”
門吏前後指著那些離去的車轎和正在候著的人流,得意道:“來這裏的人,無一不是為了社稷大事,他們官職最小的,也管著大小一個縣。她一個宮裏頭小小的宮女,整天擺弄些笤帚抹布的,針尖大的事情,在她眼裏,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了!有事去找黃門班就夠了,來這裏湊什麼熱鬧?嫌我家老爺太清閑了,來給他找點事做啊?”
門吏說的唾沫星子亂飛,這裏惹惱了旁邊看眼的虞青青,她本來隻是來看熱鬧的,沒想到,老爹和大師兄在這裏竟然都失了麵子,這讓她如何能忍得了。她們虞家,好歹也是一武林大家,在江湖上,誰見了不給個三分薄麵。眼前這位,不過是個小小的門吏,竟敢不把她們虞家放在眼裏,豈有此理!
“你窮橫什麼!”虞青青氣憤的走過去,指著他的鼻子就罵,“沒見過幾分世麵的小門童罷了,竟敢在我爹和大師兄麵前擺架子。我爹和大師兄是看在呂相為國操勞的麵子上,不跟你計較,你倒蹬鼻子上臉了。我們錦火拳館,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冷遇?識相點的,趕快滾進去,告訴你家呂相,就說錦火拳館館主前來拜訪,跟他有幾句話說。”
門吏冷眼瞅著虞青青,依舊不買賬,兩腿不知是冷的,還是得瑟的,抖動個不停。“錦火拳館?喔,聽說過,名氣不小嘛。小姑娘,你們是錦火拳館的?早說嘛,早說了,不就——嘿,對不起,早說了,一樣,沒戲!”
門吏看著虞青青氣得眉毛鼻子都歪了,得意的繼續說道:“你們練武的人,自有你們江湖的規矩,同樣的,這官場,也自有官場的規矩。今天你們是來拜訪我家老爺,就得按照官場的規矩來。今天我說了,你們不能進去,你們就是說破大天,也是沒用。趕快閃開,我沒功夫跟你們在這裏窮叨叨。”
虞青青氣得漲紅了臉,一梗脖子,正要再說話,卻被虞維良拉了回去。虞維良看著宋靖,為難道:“這個門吏不通道理,不肯通融,怎麼辦?”
宋靖冷冷一笑,甩下一句“讓我來!”就走向前去。之前宋靖有考慮如何進門的問題,在宋靖看來,無非文、武兩條路,現在文的辦法,他們三個已經用過了,顯然不頂事,那沒辦法,隻好來武的啦,而這也是宋靖最拿手的方式。宋靖最大的倚仗就是借助信息不對稱的優勢,靠著自己宮裏出來的身份,故意表現的囂張跋扈,讓對方心怯,從而達到自己進門的目的。
宋靖慢慢走過去,門吏看見宋靖過來,故意斜著眼看她。宋靖微微笑著,也不說話,走到近前,突然抬手一巴掌,結結實實框在門吏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