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把總說完,便是仗劍欺身上來,強烈的氣勢使得大片的麥穗齊齊履地,飛塵一路飛揚,來勢實在凶猛。黝黑的大劍不斷的揮舞,帶起“呼呼”的劈風聲,令人聞之而變色。
鬱明悟得了“平地生風”的一絲門道,不用助跑,立時就能履風快步而行,是以麵對魚把總強烈的攻勢,竟然能夠勉力化解,身影忽左忽右,或倒或歪,一次次閃避著那可怕的劍鋒。
鬱明極快的速度令魚把總的巨力根本無法施展開來,一招蘊含著強烈壓迫性的“排山倒海”被鬱明輕飄飄的往後一躍恰好閃過,直如千鈞的巨力打在了飄蕩的羽毛之上一般……
魚把總早已失去了耐心,原本其是以極大的優勢將鬱明封鎖在劍圈之中,如今絲毫餘力不留,竟然遲遲不能將鬱明傷到,如此之下,魚把總心中愈是震驚,亦愈是興奮……
“喝!”
魚把總直挺挺站立,將長長的鐵劍高高舉起,劍脊朝下,狠狠的向地麵拍下,施展了一招勢大力猛的“開山裂地斬”。這一斬甫一落地,猛烈的勁氣像雄濤怒浪也似向著孱弱的鬱明洶湧而去。
鬱明見此,故技重施,雙腳輕輕點地,雙臂像是鶴翼一般展開,向著後方縱去,身法如行雲流水一般,輕而易舉就卸去了這一劍幾乎九成的力道。雖如此,這一劍下來,鬱明隻覺肺腑之中一股劇烈的煩惡之氣,仍是被傷到了。
“著!”
魚把總一劍斬下,卻有後招,大手向腰間一撈,扯出了一個拳頭大小晶瑩剔透的線團,向著鬱明狠狠投出。這線團一經扔出,見風就漲,倏忽間竟是化為了一張一丈多直徑大小的巨網,向著淩空後渡的鬱明罩去。
鬱明身在三尺高的半空,無處借力,眼睜睜看著巨網當頭罩下,身體卻不能移動半分,一時間頭皮發麻,沒了主意。
下一刻,鬱明已然被這巨網罩住了全身,逃無可逃。魚把總單手一扯,迅速的拉動巨網,巨網很快便收攏起來,將鬱明緊緊纏裹在內,束住了其手腳。
鬱明絕不是坐以待斃之人,短刀在手,急忙向著那巨網刮去,刀刃鋒銳,立時就使得一根根拇指粗細的網繩根根斷開。
“黃毛小兒!看你還往哪裏逃!”
魚把總一手扯著網線,一手持著長劍,不由分說就向著鬱明舉劍一拍而下。這一劍若是落實了,非要將鬱明的小肩膀給拍得粉碎。
“老匹夫!爾敢!”
鬱明與魚把總的戰團不斷轉移,寧公子自是悠然的在後跟隨,一直都與二人保持著兩丈多遠的距離。眼見鬱明將要被魚把總一劍拍成個稀巴爛,寧公子立時心生惱怒,忍不住出手了。其皓腕翻轉,手中精致的折扇如同刀輪一般向著魚把總疾飛而去,瞬間而至,正好擊在了魚把總即將落在鬱明肩頭的大劍之上。
“嗡!”
魚把總一身巨力非同小可,但其手中之劍被這折扇一擊,竟是高高揚起,險些不能夠握緊,脫手而出。
魚把總粗壯的手臂被震得隱隱生疼,麵上生出一絲的駭然之色,但這絲駭然隨後就轉變成了狠厲,竟是長劍一甩,又一次向著大粽子一般伏在地上的鬱明拍去。
“不自量力!”
寧公子冷斥一聲,伸手接住了像是一團紅光旋轉著飛回的折扇,毫不停頓,向著魚把總狠狠一扇,扇出一股刀鋒也似的細風,帶著薄薄的一縷沙塵,彎月般向著魚把總背後襲去。
魚把總絲毫不敢小視這一扇之力,當即舍下了鬱明,回身擺劍。大劍猛然一蕩,隻聽一聲厲響,寬厚的劍身正好擊在了那月牙形的風刃上,將之款款接下,化於無形了。
趁著這一空當,寧公子已然像穿花蝴蝶一般邁步臨近,不由分說,連連揮扇,向著魚把總攻去。
魚把總見此,雙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獰色,毫不畏懼,揮劍迎上。
“嘭!嘭!嘭!……”
寧公子連連揮扇,每一扇所帶起的風刃,魚把總都需得拚卻全力才能接下,高下立見。
魚把總在寧公子輕描淡寫的進攻之下漸漸的失去了招架之力,但其卻以莫大的勇力立在原處,一步也未曾退卻。
“哼!魚老頭,你是不想要命了麼?”
寧公子見魚把總似乎鐵了心要與自己做對,麵露奇怪之色,收起了折扇,冷哼一聲,說道。
“咳咳!寧公子果然身手了得,老朽實在是沒有低估寧公子的武藝……不過,此番……不想要命的倒不是老朽了……”
魚把總兩手緊握劍柄,而那大劍還兀自在其手中“嗡嗡”顫鳴,劍身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小坑點,皆是被寧公子扇扇之下帶起的沙塵所擊打。強忍著雙臂的震疼,魚把總冷冷一笑,神秘兮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