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難不成此馬已經有主?”鬱明隻覺此馬比及火雲騎士的烈火靈駒也相差無幾,正暗中竊喜不已,但聞馬長所說,立時就生出必得之心,出口問道。
“此馬凶烈,暫還無主。”馬長暗歎一聲,回道。
“那是為何?我有曹隊長親筆寫就書令,可任意挑選馬場無主之馬,要不要我將此令拿出來與你看看?”
這踢雲黑鬃寶馬實為難得一見的珍物,鬱明得馬心切,說話間自是有些語氣不善了。
“尉士大人言重了,老漢怎敢如此無狀。隻不過……隻不過,此馬實在是過於高傲,且凶戾非常,蹄下有千鈞之力,背如蛟龍之脊,頸如蟒蛇之頭,等閑之輩實難將之馴服。莫說是強行騎乘,就算是靠近,都會遭受其四蹄瘋狂踢踏!先前,已有接連三位軍官想將其收為己用,皆是命喪它蹄下了……”
“第一位是我步騎隊一位先鋒尉長,還未走到此馬近前,就被其踢中胸膛,當場死了。第二位是‘嶽’字營一位步騎副隊長兼軍中馬師,這馬師騎馬套中了此馬的頸項,本欲躍上馬背強行將之馴服,竟被直接扯下了坐騎,受到瘋狂的踢踏,死狀慘烈,無人敢阻……第三位是赤炎步騎營一位近衛隊長,此人端的是厲害,居然靠著非凡的武藝躍上了馬背,雙手環著馬頸硬騎,然其撐了不足一刻鍾,還是被顛下了馬背,後心受到踩踏,雖然被同來的幾位軍官搶下,但最終還是吐血不止,不治生亡了。”
“自從這近衛隊長死後,火雲騎士尊上就傳下了話來,建議各級軍官勿要輕易靠近此馬,過幾日後,他會親來此處將之馴服。依老漢看來,陳觀店中有能耐馴服此馬者,也唯有火雲騎士大人了!”
這馬長半生養馬,知道不少軍士因馬而死的事情,但人命直接為馬所殺,還是從未聽說過的。養馬者以馬為友,以馬為親,以養良馬為傲。此馬雖然神駿,但卻凶厲噬命,馬長當然對其極不待見,說話時頗有些痛心疾首的意思。然其講道火雲騎士翌日將親臨此間馴馬時,麵上不禁露出十足的熱切神色,顯然對此非常的期待。
接連三位軍官被踩死,其中還有火雲騎士親軍赤炎步騎隊中的近衛隊長,這等烈性和戾氣,當真令禦馬者望而卻步。若是依著鬱明以往的性子,決計不會多做考慮,定會直接放棄,畢竟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任是再珍貴,也不能與性命相提並論。
然今時不同往日,曆經數次劫難之後,鬱明已然懂得“預想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性命固然重要,但若是凡事都因為性命而束手束腳,這性命也來得沒有什麼意義了。若是自己連征服此馬的勇氣都沒有,又哪裏有資格擁有它呢?
而且,其所修煉的《龜鶴》內功已經登堂入室,於丹田內修煉出了“龜形”內息,內外兼可吐息納氣,身體的防禦以及修複能力提高了近十倍,再有《步風術》作為輔助,基本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既然火雲騎士都要來了,我也不得不冒一冒險,搶先一步了!”
鬱明深知那位大名鼎鼎的火雲騎士的厲害,此馬縱然再是凶烈,又豈能比得上聞名大陸的烈火靈駒,定然逃不過其馴服。如此之下,鬱明也不再猶豫,立時便決定要試上一試。
“多謝大哥提醒,不過,我鬱明既然來了,又怎麼能白走一遭?”
鬱明說著,也不等那馬長多言,腳下一動,徑直竄上了近一丈高的粗木柵欄,躍進了馬圈之中,將馬長驚得是目瞪口呆,根本來不及勸阻。
踢雲黑鬃馬對於鬱明這位顯得有些莽撞的軍官似乎並不太在意,回首望了一眼,仍舊埋頭吃著摔裂在地的一整袋子精料燕麥。
鬱明先前所見的幾匹烈馬也算是優中之優的好馬,但卻因諸多原因而精神萎靡,掉了膘毀了形,沒有神采。而這匹馬卻不然,竟是絲毫不在意所處環境,作為一匹原本奔騰於原野之上的野馬,在這馬圈之中靜靜的嚼草,實在不是一般的生靈能夠做到的。而這一點,恰恰是鬱明最為欣賞此馬的原因之一。
“嘿嘿,這位馬兄,小弟有禮了!”
鬱明小心翼翼的繞到了踢雲寶馬前方兩丈處,大模大樣的作揖施禮道。
此馬雖然非同於尋常馬匹,但也隻一未開靈智的尋常生靈而已,哪裏會理會鬱明這般癡頑的舉動,仍舊埋頭大口吞嚼燕麥。
“好馬兒,小弟知你乃馬中之王,今日隻願與你結為異類朋友,絕不會作踐於你,望你千萬莫要踢我!”
鬱明緩緩的靠近此馬,心下甚是忐忑,畢竟此馬實在凶煞,蹄下的人命比自己手下的還多,且都是武藝高強的軍官。與之打交道,實在不是鬧著玩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