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老太太抬起頭來,眼神中透露出關切,開口問道:“芯兒,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想要說?”
李延芯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緩緩說道:“娘,您也知道,咱們是女方家,按照傳統習俗來講,哪有女方這邊首先提出婚事的道理呢?所以我一直在琢磨著,要不要找個合適的人去何家稍微暗示一下,也好讓他們心裏有點數。”
老太太聽後,不禁抬起頭來,滿臉狐疑地看向李延芯,追問道:“哦?你的意思是說,關於悅悅和那何家小子的婚事,何家至今都還沒有派人前來提親嗎?”
麵對老太太的質問,李延芯有些難為情地輕聲應了一句:“嗯……”聲音輕得仿佛隻有自己才能聽見。
刹那間,老太太的臉色變得陰沉下來,顯然十分不悅。
她皺起眉頭,憤憤不平地抱怨道:“真是豈有此理!我們把悅悅當作心肝寶貝一般疼愛著、嗬護著長大成人,可如今這何家竟然如此怠慢,連個提親的表示都沒有!哼!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家那個小子有多金貴似的!難不成我們還會眼巴巴地求著他們娶走悅悅不成?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李延芯見老太太有點急,忙說道:“娘,娘,您別生氣。年初開市的時候,何家老爺跟培安提起過一次。是培安以悅悅還在省城女中念書為由,給婉言拒絕了。”
“哦!這樣啊!”老太太麵色稍有緩和,若有所思。
“現在悅悅被開除了,也不用去學校了,我才尋思著,是不是把兩個孩子的事情給定下來,也免得孩子在外麵跑野慣了,不著家。”
李延芯覺得自己愛女的心比誰都真切,以她看人的眼光,何家小子也會像楊培安疼愛自己那般疼愛心悅。這樣看來,家境沒他們好就沒他們好吧!她願意貼補他們以後的小家。
老太太不緊不慢地吃完了麵前那一小碗粥,接著端起一旁的清茶輕輕漱了口,隨後香草恭敬地遞上一方柔軟的錦帕,老太太仔細地擦了擦嘴,這才緩緩起身,又慢悠悠地坐回了那把雕花寬椅上。
她微微眯起眼睛,沉默了片刻後,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家裏這幾個孩子啊,個個都是有主意的。”
李延芯一聽,心中立刻明白老太太的意思。雖然在長輩們看來,那兩人甚是合適,但是將來過日子的畢竟是孩子他們二人。心悅向來不是個容易服軟的性子,所以,若是明著強來肯定是不行的。
李延芯陷入沉思之中,一時間竟沒有搭話。老太太見此情形,微微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地說道:“兒女的事,該你跟培安操心的,就你們自己去操心!我一把老骨頭了,經不起折騰,你們啊,還是還我清靜得好。”
一旁的香草聽到老太太的話,心中卻反而擔憂起來。她雖沒有在小姐身邊伺候,但是小姐的脾氣她卻是一清二楚,也明白如果夫人執意要背著小姐給她訂婚,這件事情恐怕沒那麼容易解決。
老太太雖說要清靜,可真出了什麼亂子,應該不會真的不管不顧吧?想到這裏,香草的眉頭緊緊蹙起,滿心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