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熟悉，王仁偉確信自己曾幾何時聽到過，這種不帶任何溫度的嗓音辨識度實在太高了。他猛然轉頭，想靠著眼睛來印證這莫名的耳熟，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走過來，”那聲音在黑暗中指示著，“我是蔡月，負責你接下來的輔導。”
蔡月？這個名字王仁偉也是有點印象的，清北放榜那天這個名字就在洛明依前麵，不過僅僅如此的話也不至於讓他銘記於心。在榜石上留名已經是錄取生的慣例，而不同於其他學子畢恭畢敬的毛筆字，“蔡月”二字，是鐵畫銀鉤，入石三分的刻痕！
同一個人？世界真是小啊……王仁偉腳下不停，他肯定是在哪裏聽過蔡月的聲音，說不定兩人還見過麵。今天不太可能，一整晚他都在何異那處幹坐著補習，那就是昨天，可昨天什麼時候？去見館長之前嗎？那是——
“咚！”
王仁偉悶哼一聲，他一頭撞上了牆壁，他想得太過於入神以至於到了死路都沒察覺，行將浮出水麵的記憶直接被磕了回去。
“走路看路。”旁邊的人說。
“沒注意……”王仁偉作著不算辯解的辯解，就著人魚燭微弱的燈火看清了身邊人的臉，愣住了：“是你……”
“要叫師姐。”蔡月說，她倚在牆上，低頭把玩著一柄晶瑩剔透的飛刀。王仁偉眼尖，一眼看出之前在遊戲裏秒殺骷髏的小飛刀的做工造型幾乎跟眼前這一柄如出一轍。隻是這實物通體流轉著蒙蒙的晶霧，近乎透明的刀身上遊走著緋紅的紋路，想來就是那裏世界的造物之一了。
“都是大——”王仁偉的“一”字還沒說完，蔡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在華夏，我就是你師姐。”她在華夏的正式服役時間雖然僅僅比李寸心略長，但是就算放眼整個華夏，也沒有人敢在她麵前擺長輩的譜——同輩也不行。
王仁偉識趣地閉上了嘴，他可不想跟那三個倒黴蛋一樣被切眼爆蛋扭頸，能分分鍾撂倒三個壯漢的姑娘收拾他這個死宅恐怕也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哪怕他現在的體格遠超普通人，還是不敢有絲毫造次的念頭。
“退後。”蔡月說。
退後，幹什麼？奈何橋並不算多長，麵前的黑鐵牆壁無疑就是盡頭，難道還有暗門？怎麼一個缺錢修繕的地下基地還擺那麼多譜？王仁偉雖然滿腹白爛，不過依然乖乖照辦，連退三步後，試探著看了眼蔡月。
“再退後一點。”
“……”又是三步。
蔡月深吸一口氣，蹲下身，雙手握住了牆腳凸出的部分——那部分似乎被刻意鑄成了把手的形狀——緩慢地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