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安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仿佛在判斷他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似乎這次重逢以來,她就一直不停地用這種目光去看他,猜測他。
她希望他所表現出來的溫情體貼誠懇都是真的,可是另一方麵又在心裏毫不猶豫地否定著他。
她咬了下下唇,轉開視線:“我是不是……”
“嗯?”
“特別地沒有魄力。”左安安無焦距地看著某處,臉上一點情緒都沒有,“我有足夠的時間去慢慢收服這些人,但我不相信人心,不相信自己有那樣的魅力和足夠的手段去控製他們,所以我用了這個最簡便的方法,在你眼裏,這是不是特別懦弱和陰暗的做法?”
陸決輕快地笑道:“難道有捷徑不走,反而要舍近求遠?”
他凝視著左安安問:“你是真心地要收服他們的吧?比如朱高歌,無論如何也要帶回濕地的吧?如果用尋常的方法,威逼,利誘,控製他們的家人,做完了這些還不放心,然後時時地盯著他們,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懷疑這個懷疑那個,出了奸細,甚至要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你累,他們也提心吊膽。”
他仿佛知道她的心結在哪裏,聲線穩穩地低聲開解:“而你現在卻隻用了一個小小的丸子,一方麵你可以徹底放心,另一方麵,徹底杜絕了那些人反叛的可能,雙方可以毫無顧忌地互相信任,你知道這將提高多少效率嗎?”
“你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畸形的,而是正麵的,積極的,高效的,安安,你應該自豪才是。”
左安安眨了眨眼。
被這麼一說,好像用這個作弊器是一件特別正氣的事情。
她不是自我厭惡用這種手段,她沒那麼高尚,隻是每每看到那些人投過來的絕對服從和信任崇拜的目光,心裏多少有點不自在,再加上她的心理一直都繚繞著灰暗陰慘的東西,有時候一個人想想,會覺得特別沒意思。
現有的這些成就,都好像建立在一堆腐敗空洞的謊言上。
可是被陸決這麼一說,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來,但隨即意識到自己在做這個表情,又冷冷地拉下來,隻是眼中點點微閃的光亮泄漏了她變得輕快的心情。
陸決是什麼人,有著比偵察兵更敏銳的觸覺,第一時間就感覺到左安安心情的改變,心中一鬆,語氣愉悅了起來:“比如陸離和徐超實力都還算不錯,別人收服不了他們,你卻完全不必擔心。”
“他們兩個我才看不上呢,我也是很挑人的。”不是誰都能被她看上的,左安安語調上揚,果然驕傲起來。
陸決笑著看著她,忽然湊上去:“那你看得上我嗎?”
俊臉突然放大,饒是左安安也感覺眼睛被閃了一下,撲麵而來的美色如此鮮活強大,左安安感覺自己的心跳又有些不受控製了。
果然還是因為外形太好了。
左安安暗暗敲打自己一下,一張皮囊而已,咱能別這麼俗嗎?
她斜眼瞥陸決一眼:“少扯這些,說實話,偷窺了我的秘密,你就沒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