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朗而又溫暖地笑了起來,仿佛早春的風吹拂大地,不帶一絲陰霾:“她在等著我呢,一定很氣惱了,你不要再拖著我了,不要再讓我主次顛倒了,我身邊唯一留下的,就是那個小丫頭了啊。”
“讓我回到她身邊吧,讓我去為她戰鬥吧,讓我……去擁有她吧。”
漆黑的天空忽然破了一個洞般,一束光柱站在陸決剛毅英偉的眉心,然後逐漸擴大,包裹住他整個修長筆挺的身軀,一陣風過,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黑暗中陸決陡然醒了過來。
然後……還是黑暗。
眼睛捕捉不到一點點的光線,任他眼力再強,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但強大的感知力讓他知道自己此刻應該是在地底,被一團泥土和石頭包圍著。
狹小至極的空間裏,身旁有一個淡淡的熱源,他不假思索地探手過去扶起她。
“安安?安安你還好嗎?”
他摸索著捧起她的臉,冰涼的臉,緊閉著雙眼,呼吸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陸決的心提到頂點,忙探知了一下她的情況。
體力耗盡,真氣盡失,這是精疲力竭了啊。
陸決心疼得不得了,愧疚到難以自拔,他被心魔困住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竟逼她到這個地步?
他發現自己的體內真氣充盈雄渾,就忙學著她給自己輸送真氣的情形,把真氣遞到她體內去。
讓她靠在自己懷裏,軟軟的身軀,嬌弱無力的樣子,讓人心都塌陷了下去,憐惜到無以複加。
“對不起,我又來遲了。”
他摸了摸她的臉,把自己的臉頰貼住她冰涼的額頭。
又摸摸她的手腳,並沒有外傷。
他開始沉下心來思考這是怎麼一回事。
應該是玉石消失,然後整片區域塌陷,安安無法帶自己走,就竭力保住一個安身的小小空間。
真是難為她了。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他低聲說,在黑暗中將精神力釋放出去。
旋即愣了下。
他發現自己的精神力強大了很多,應該是突破到五階了。
精神力如同長了無數觸角,蛛網一般四麵八方上下左右地延伸。
這裏應該是車裏。
往下走,如同萬丈深淵,一成不變的土層、岩石層。
往左往右都沒有特殊的地方。
他集中精神力往上鑽,穿越了曾經玉石所在的地方,碰到了擠壓成廢墟的地堡,終於到達了地麵。
突然就開闊起來,明亮、冰冷,上麵應該是白天,下著雪,溫度極低,有廝殺的動靜,是喪屍和人類在戰鬥。
陸決收回精神力,估算了一下,他們現在應該是在四百米以下的地底。
地底空氣幾乎等於沒有,還有各種泥土和微生物散發出來的混亂氣味,普通人在這裏隻要呆上幾秒,立刻就要窒息暈厥,這對陸決來說也是很不愉快的氣味。
必須馬上離開這裏。
他稍微動動胳膊就碰到障礙,身子都無法坐直,摸索了一下,果然沒有任何工具。
他不像左安安有著一個空間,石灰蟲也好,清道夫也好,隨時隨地可以拿出來,也拿不出任何工具,他隻有一雙手,還有精神力和真氣。
他略作思考,就從手邊的“牆壁”上摳下一快石頭。
這石灰蟲形成的石頭與眾不同,質地極堅,密度極大,他手上覆蓋了真氣,手指立即比削鐵如泥的刀還鋒利,將這快石頭削成一個巨大的有著三片扇葉的梭形鑽子。
前端尖銳凸起,三篇扇葉亦銳利無比,成弧形向外拱起,彼此就都有一個錯開的角度,乍一看還有些像雨傘的骨架。
他將左安安抱進懷裏,張開精神力屏障將其從頭到尾籠罩起來,然後精神力操控著鑽頭插進前方土裏,猛然旋動起來。
那堅硬的,宛如水泥板一樣結實的土層就簌簌散落,土屑飛濺起來。
這些土屑還沒碰到陸決的臉就被無形的精神力割開,陸決看不到任何事物,索性閉上眼,精神力就是他的眼睛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