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安抱怨完,才發現陸決的臉色很不好看,都能夠滴出水來了,她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同一輩的人,有一個在精神力方麵強他這麼多,陸決心裏應該很不舒服吧?
她連忙安慰:“不過也沒什麼啦,你看那個人裝誰不好,非要裝成你的樣子,這擺明了就是嫉妒你嗎?他肯定還有很多很多比不上你的地方。”
至少陸決還有一個武者身份啊,還有都快要超越她的真氣啊!
絕對是全麵發展,哪裏是那個連自己真麵目都不敢暴露出來的鬼鬼祟祟的家夥比得上的?
左安安與有榮焉地想道。
不過隨即她又想到自己,她隻有一個真氣哎,連武者都不是,那不是更差了,雖然她能夠完勝同等級的武者,可是在精神師麵前,好像就太弱了。
連什麼時候被暗算了都不知道。
她蔫耷耷地垂下眼睛。
陸決被她的話弄得啼笑皆非,這又不是過家家,也不是學校選拔學生幹部,怎麼能這麼比?
隻要有一項可以秒殺所有人的能力,在末世裏就足夠讓人聞之色變,夜不安寢了。
這一點,陸決承認自己確確實實比不上那人。
他正想說,但看左安安突然從情緒高漲變得好像十分失落的樣子,從他這裏隻能看到一個黑溜溜的腦袋,那發絲有些淩亂,卻根根柔亮順滑,軟軟地貼在她的臉頰邊,他忍不住又摸摸她的頭:“怎麼了?你都說了,那人肯定方方麵麵比不上我,還不高興?”
“可是我比不上人家啊,這世上,高手還是有很多的。”左安安說出了心裏話。
陸決神色一震,然後目光如水一樣柔軟了下來。
安安是一個很好強的姑娘,也很自信,很剛強,要她承認自己不如別人,或許她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她這會兒用一種有些無力,有些氣悶,有些不服,甚至有些撒嬌的語氣說出來,這本身就是對他的一種徹底的信任和依賴。
陸決的心軟成了一潭水,然後又悶悶地痛了起來。
從對他的萬分戒備到無條件信任,他們經曆了多少的磨難,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可是老天也好像嫉妒一樣,偏偏不讓他們如願。
他想起剛才在密室裏和大能的對話。
“我還有多少時間?”
“照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來看,腐壞失控的部位會從你的右臉和右手逐漸蔓延至全身,若是沒有處理的話,也就一兩年光景了,不過這毒素什麼時候蔓延進你的腦子,我也說不好。”
蔓延進腦子的話,就不是肢體上的問題,而是從本質上,從神誌上,他都會變成和喪屍一樣的怪物。
就算為了不傷害身邊的人,他也必須在那之前離開。
可是隻要一想到最後要離開她,他就完全透不過氣來。
他不能在她身邊之後,她一個人又要怎麼辦?
這世上確實有著各種各樣的高手,在那小妖的影響之下,甚至除了武者和精神師,還有其他類型的人存在,比如在V市遇到的那個會隱形的人,有極小一部分人還有著其他的特殊能力。
隻有你想不到,沒有絕對遇不到。
到時候,她應付不了怎麼辦?
她能依靠誰?
陸離?陸離的能力甚至還不如安安。
豺狼虎豹?他們最多隻能起到一個輔佐的作用。
邢程?邢程隻適合做後方的工作,而且他離開之後,以邢程的性格,也未必會像對他一樣,一心一意地為安安做事。
安安自己那邊衛字輩的人?那隻是手下好吧?
忽然陸決想到一個人,林晟。
林晟和安安倒是有些交情,但林晟對他有怨恨,這一次他來首都,最直接原因還是林晟的一句話,雖然並不清楚林晟說那話有沒有別的意思,但這個人心思太深,不值得完全信任。
陸決發現,他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托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