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召開會議,王首道代表五人委員會當眾宣布:
劉誌丹等同誌是無罪的,黨中央決定立即釋放!
關於劉誌丹冤案的平反經過,王首道在回憶錄裏記述詳盡:
當時,直接審理劉誌丹同誌案件的是戴季英,他當時任後方軍事委員會主席兼陝甘邊區保衛局的局長。我們一到瓦窯堡,他就拿出許多案卷來,作為劉誌丹等同誌是“右派”、“反革命”的“證據”。我們按照毛主席要“慎重處理”的方針,並不輕信這些案卷,立即進行調查訪問。
據調查了解,劉誌丹同誌從青年時代起就投身革命,1925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受黨委派到廣州黃埔軍校學習,積極參加反對帝國主義和北洋軍閥的鬥爭。大革命失敗後,1928年,他和其他同誌一起組織領導了陝西渭南、華縣的武裝暴動,後來又到陝北開展遊擊戰爭。“九·一八”事變後,誌丹同誌曾先後擔任西北反帝同盟軍、中國工農紅軍陝甘遊擊隊和紅二十六軍的領導職務。他是陝北革命根據地的創始人。在他和謝子長等同誌的領導下,多次粉碎了國民黨反動派對陝甘邊區革命根據地的“圍剿”,使這塊根據地有了迅速的發展。1935年9月,原在鄂豫皖革命根據地的徐海東、程子華同誌率領紅二十五軍長征到陝北,與紅二十六軍、二十七軍勝利會師,改編為紅十五軍團,劉誌丹同誌與徐海東等同誌共同指揮作戰,在甘泉的勞山、富縣的榆林橋打了兩個大勝仗,消滅了敵人一個師和四個營,給“圍剿”根據地的敵人以沉重打擊,為毛主席、黨中央和中央紅軍落腳陝北創造了條件。從他的全部曆史和全部工作看,誌丹同誌一貫是堅定不移、忠心耿耿的共產黨員。像這樣一位同誌,怎能說成是“右派”、“反革命”呢?
我們又了解到,誌丹同誌和群眾的關係非常密切。他對陝北許多村子有多少人家、多少窯洞,都記得一清二楚。他處處關心群眾生活,不管鬥爭多麼艱苦,總是教育幹部和群眾不要拿群眾一針一線。他在陝北群眾中有很高的威望,人們親切地稱他“老劉”,千方百計地給“老劉”的部隊以支持和掩護。正因為有了這種魚水相依的關係,陝北根據地才能在艱難困苦中建立和鞏固下來。我們一到陝北,就聽到了當地流傳的一首民歌:
“正月裏,是新年,陝北出了個劉誌丹。劉誌丹來是清官,他帶隊伍上橫山,一心要共產……”
這首民歌充分體現了陝北人民對誌丹同誌的高度信任和無比熱愛。一個深受廣大人民擁護和愛戴的群眾領導,又怎能是一個“右派”和“反革命”呢?
我們又進一步調查了誌丹同誌被捕的經過。……這裏,劉誌丹同誌表現了一個真正共產黨員的光明磊落的氣概。
在掌握了大量事實之後,我們就向戴季英提出:如果劉誌丹他們這批幹部都是反革命,那麼這塊革命根據地是怎樣建立和發展起來的?這裏的對敵鬥爭是怎樣堅持下來的?對於這些問題,他都答不上來。但他仍頑固地堅持有案卷、口供為據。我們仔細地閱讀了那些案卷,發覺其中所列舉誌丹同誌的“罪狀”都是不能成立的。所謂劉誌丹執行“富農路線”,是指他在土改中,對地主不搞肉體消滅,給富農以生活出路;所謂“梢山主義”,是指他堅持農村割據,開展遊擊戰爭,不攻打大城市;所謂“投降主義”,是指他在統戰工作中團結國民黨中的愛國人士,等等。顯然,這些“罪狀”,隻能證明劉誌丹等同誌堅持了正確的路線。我們還繼續提問了幾個所謂“犯人”,當他們知道我們是黨中央、毛主席派來的時候,就敢講真話了。經過再三審查,證明所謂“口供”中,除極少數是壞人故意捏造事實,蓄謀破壞外,其餘都是逼供信所造成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