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聲音是孫開平和青樹的。他們已經聊了很久了,可還象剛開始聊一樣,總覺得還有許多話沒有說到。孫開平說,你媽身體還好吧。青樹說,就是眼睛有點花。孫開平說,哪天我得去看看她老人家。青樹說,前幾天,她還提起了你。孫開平說,她對我就象兒子一樣。青樹說,可你這些年連音信都沒有。孫開平說,是我不好。我會去給她老人家賠不是的。青樹說,她要是見了你,說不定會有多高興。孫開平說,這幾天,我要去一下工地,把一些事情安排一下。青樹說,不著急,你反正要呆很長時間。孫開平說,說不定,這一回來就不走了。青樹說,在大城市呆久了,會不習慣這裏的。孫開平說,別人不習慣,我習慣。
去沙漠油田工地的路上,孫開平的越野車起伏的沙丘間爬行。看到坐在一邊的袁麗臉色有點不好,孫開平說,怎麼樣,夜裏沒有睡好?袁麗說,不好。孫開平說,怎麼會呢?這個地方,溫差多,到了夜裏,涼快得很。睡覺可舒服了。不象南方,又熱又悶又潮。什麼時候都象在濕蒸房裏。袁麗說,這地方是涼快,涼得我的心都有點冷了。孫開平說,說真的,走了那麼多地方,還是覺得我們這個地方好。袁麗說,不是地方好,是人好吧。孫開平說,當然人就更好了。袁麗說,我看你回到這裏,整個人都變了。孫開平說,是的,連我自己都覺得變了。袁麗說,你真的打算這一回來,再不走了。孫開平說,看情況吧。袁麗說,看什麼情況?孫開平說,看市場情況。袁麗說,我看不是市場。孫開平說,不是市場是什麼?袁麗說,是情場。
馬東軍在河裏遊泳。許小桃來了。看到許小桃站到了河邊,馬東軍遊著水,問許小桃,你來幹什麼?你又不會遊泳。許小桃說,你不是說要教我遊水嗎?馬東軍說,我什麼時候說過。許小桃說,你就是說過的。馬東軍說,我要是說了,也隻是說說,給你開個玩笑。許小桃說,誰跟你開玩笑,你是個男子漢,可得說話算數。許小桃說著一下子脫掉了衣服。脫了衣服許小桃身上隻有泳衣。那種城裏人遊泳都要穿的泳衣,緊緊地裹住了許小桃的身體,猛一看,許小桃好象沒有穿衣服一樣。
這麼一片野地裏,一個正當青春的女人,隻穿著泳衣,往那裏一站,真的比天上的太陽還要耀眼。馬東軍的眼睛一下了就花了。不敢再往下看了,再看,眼睛會被燒壞了。馬東軍不管許小桃,轉過身朝河中心遊過去。許小桃喊馬東軍,馬東軍也不理。看到馬東軍不理,許小桃就走到了水裏。許小桃站在水裏喊說,馬東軍,你快來教我呀。馬東軍還是不理許小桃。許小桃生氣了,就往河中心走,往馬東軍身邊走。可河水越來越深,不等走到河中心。河水就把許小桃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