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他笑著的時候,眼睛和嘴唇都在微笑,那般澄澈明淨的笑顏,如蜿蜒純明的流水:“信……你可以叫我阿信。”
阿信是我來到古代後第一個見到的男子,他的府院裏有最優美明淨的湖水,有最優雅動人的月光,也有最透明美好的花朵。在那裏,我度過了穿越後最平靜安寧的一段時光。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當日假若不是遇到了信,我早已難逃灰飛煙滅的厄運。
我為什麼會來到人間?……這是個太長太長的過程。被玉帝爹爹罰下人間後,想必王母媽媽早已料到了我的反叛。我不喜歡他們為我指派的現代,可是要如願回到古代,惟有利用‘穿越’這兩個字。
就如同最流行的病症一般,穿越在現代已流行了多年。用換算法測出凡人穿越的時間、再用挪移法偷換旁人的穿越途徑,於我而言,是太過容易的事情。
畢竟,這已是我多年來的夢想。
可惜,仙法過淺,再加上下凡和穿越消耗的仙力過大,如今的我,已無法再跟從前一般逍遙快活、來去自如了。
隻是,與阿信這般做伴,有時候,真的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信從來都不會問我來自哪裏,正如他也從來都不跟我說他是誰一樣。我想他一定是這個時代裏最獨一無二的男子,因為他身上那一股似乎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優雅,當他在月光中閉上眼的時候,那一刻的飄逸脫俗,是世上最出色的詩人也無可描摹的驚才絕色。
這一年,正是大明天啟年間。
在天庭的時候,我曾經讀過許多史書。大明天啟年間,正是魏忠賢當權的時期,國家混亂黑暗、皇帝昏庸無能、還有著邊界連年不絕的戰爭,而接下來,就是明朝的最後一個年號了。
那一夜,我們一齊坐在庭院裏閑談,阿信用笛子悠揚地吹奏著一首歌曲,似乎在述說著一個遙遠憂傷的故事,那故事也仿佛帶著顏色,屬於阿信固有的一種顏色:白色。
純淨憂傷的顏色。
我坐在一旁沉默地凝視著阿信,對我來說,阿信是一個陌生的象征,他為我開啟了另一扇門,麵對一個未知的世界、未知的人。他的衣裳輕拂著青石板,絲質的襟角柔軟地、輕輕地擦拂著地上的塵土,卻沒有沾染到絲毫的汙垢,依然是那般的潔淨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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