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桐的手術如期順利進行。
薑家來了不少人,焦急地等在手術室門口。
薑餘被推出來的時候擠出了一條通道,但每一個人卻往裏麵張望。
黎尋齋走了過去:\"害怕了嗎?\"
薑餘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還好,在脊椎上,我看不到就還好。\"
黎尋齋彎下身抱了抱薑餘:\"果然是街區小霸王。\"
薑餘笑著閉上了眼睛。
一旁的醫生說:\"打的麻藥還沒過,注意創口三天內別碰水,盡量用手壓著點。半個月內盡量休息,多補充蛋白質,加強營養。\"
黎尋齋點頭說了聲謝謝,陪著薑餘回到了病房。
手術很成功,薑餘出院的時候薑桐還下不了床,他從外麵招了招手,跟黎尋齋出了醫院。
薑餘說他能走,黎尋齋卻堅持推了個輪椅:\"要麼推出去,要麼抱出去。\"
薑餘臉皮再厚也不會讓黎尋齋抱著自己走出醫院,坐到了輪椅上,他抬頭看了一眼黎尋齋:\"等我們老了,是不是也這樣,走不動了,換著推輪椅?\"
黎尋齋接了個電話,沒有回答。
薑餘垂下眼眸,淡淡笑了笑。
薑餘在家安安心心養了半個月,黎尋齋強行停了他所有的工作:\"工作永遠也做不完,也不急這一時,腰養不好,就是一輩子的事。\"
薑餘想了想也對,便沒有堅持,安心在家當了半個月的小廢物。
黎尋齋算不得忙,至少一天三頓飯都是他細心給薑餘準備的。
隻是薑餘覺得他們之間總是缺點什麼。
半個月後。
薑餘再不出門,精神都要出現問題了。
他蹲在綠化帶的邊上,跟搬家的螞蟻聊了十分鍾天後,薑餘下定決心要回去搬磚了。
\"我還是不放心,你再養一養。\"黎尋齋說。
\"真沒問題,我都能跟你大戰三百回合了。\"薑餘挑著眉,笑著說道。
黎尋齋習慣了薑餘口無遮攔,笑著說:\"好好好,街區小霸王戰無不勝。\"
薑餘說:\"黎尋齋,你就裝傻吧。\"
薑餘剛進公司,以為自己眼花了。
\"尼河?\"薑餘揉了揉眼睛:\"你怎麼來了?\"
姚景春在一旁道:\"蔣先生是來跟我們簽協議的。\"
薑餘愣了一下,看著尼河道:\"簽什麼協議?\"
尼河笑著揉了揉薑餘的頭發道:\"小魚兒,回頭咱倆一起被燉湯,還有個伴兒。\"
薑餘皺著眉往後躲了躲:\"你說什麼呢?\"
尼河收起了笑容,往裏麵走去:\"怎麼,黎總沒跟你說嗎?我是他們下個季度的廣告模特。\"
薑餘愣了一下,忽然想起起黎尋齋之前跟他說話,下一個廣告要加一個男模特。
原來那個時候,他就算好了尼河會來。
看著薑餘發愣,尼河伸出手:\"重新認識一下,蔣兆宣,以後就是合作夥伴了。\"
薑餘一巴掌拍掉了尼河的手:\"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是尼河,你在我這裏永遠是尼河。\"
尼河怔了一下,然後忽然釋然笑了笑:\"走吧,小魚兒。\"
薑餘打開了電腦,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世界。
他喜歡那些奇思妙想一點一點實現的過程,跳動的音符和畫麵碰撞出一個光環陸離的世界,不屬於任何人,隻屬於他薑餘自己。
他的腦海裏瞬間描摹出一幅尼河的剪影,在西山家舉著酒杯跳著蹩腳的舞,從清晨到黃昏,時間沒有等任何人,可是有人永遠停留在某個時間裏。
畫風是明快的,顏色跳脫而鮮豔,太陽是一個巨大的時鍾,時間飛速流逝。
街上人來人往,匆匆過客留下了一張張陌生而疏離的臉。
尼河在一間明亮的屋子裏,手裏拿著酒杯,太陽上的時間轉移到了他的手腕上。
笑容也從愉悅變得僵硬,光線漸漸暗了下來。
人留在了某一個時空裏,仿佛永遠也走不出來了。
薑餘看著片子的效果還算滿意,他把音樂從輕快的節奏換了一首藍調搖滾,詼諧中帶了一絲順應天命的頹廢。
夜已經很深了,薑餘放下了耳機,伸手去拿杯子,發現咖啡已經見底了。
他剛要起身再去倒一杯,被從身後環抱過來的黎尋齋按住了手。
薑餘轉頭看了黎尋齋一眼,打著哈欠問道:\"你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