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大廈將傾(1 / 3)

灰蒙蒙的天看得人心裏發寒,小雨淅淅瀝瀝,昨夜的狂風打下了一地桂花。禦花園的甬道上鋪滿了金燦燦的桂花瓣,猶如一地的碎黃金,卻又浸泡在雨水中,陰冷寒淒,華麗而又慘淡。秋風襲來,靠著悅兒在甬道上緩緩行走的紀宮靜不由得拉了拉鬥篷,“悅兒,天是不是又冷了?”

悅兒皺皺眉,嘟嘟嘴,“婕妤,天不冷啊。可能是因為剛下了雨,婕妤才感受到一絲寒意吧。”

“喔。”紀宮靜淡淡地應了一聲,有氣無力。

不遠處的披香亭裏傳來了女子嬌憨的笑聲,紀宮靜不由得怔住,身子不自覺地往桂樹後移去,偷偷地躲在樹後看著披香亭中元樂帝與金晚晴兩人談笑風生,柔情蜜意。悅兒聽到是金晚晴在笑,嘴角也不自覺地揚起來,心中頗想到那亭中和金晚晴說說話。可是看著紀宮靜躲在桂枝下,她心裏也明白紀宮靜定是不會過去的,那自己又怎麼能獨自一人過去呢?雖然她知道金晚晴向來沒有主仆之分,即使自己真的獨自過去與她說幾句話,她也是不會怪罪的。可是,既然如今紀宮靜才是自己的主子,自己又怎麼能隻管個人喜歡,不顧紀宮靜的想法呢?這樣一想,也隻好慢慢地跟到紀宮靜身後,臉上微微有些失望。

紀宮靜癡癡地凝望懷抱著金晚晴微笑的元樂帝,曾幾何時,他也曾經對自己這樣柔情款款,溫聲細語。如今這一切卻早都已是過眼雲煙。可是,她能怪他薄情寡恩麼?他是皇帝,是全天下的主人,後宮三千,他又怎麼可能為了自己駐足?何況自己的父親還是那處處壓製著他的大將軍,是他嘴上恭敬實際上心裏最恨的那個人。如今兄長已經獲罪,自己未受牽連已是大幸,還能有什麼奢望呢?一滴清淚緩緩滑過紀宮靜的臉頰,紀宮靜抽泣一聲,“悅兒,我們回去吧。”

“諾。”

紀宮靜剛走不久,金夜昕就牽著傾陽公主,扶著寒月款款而來。傾陽公主一見嬉笑打鬧的元樂帝與金晚晴就大聲喊道:“父皇,姨娘,你們又在玩什麼?都這麼大了還老是玩。”又轉過頭來看著金夜昕,嬉笑道:“母後,你看他們,一點兒也沒有皇上和昭儀該有的樣子,羞羞。”

金夜昕捏捏傾陽公主的瓊鼻,“你這小鬼頭~”

那邊聽到傾陽公主聲音的元樂帝與金晚晴早迎了過來,元樂帝哈哈大笑,一把將寶貝女兒抱了起來,“璐兒,你又調皮。”

傾陽公主摟住元樂帝的脖子,蹭了蹭,嬌聲道:“璐兒沒有調皮,是父皇和姨娘調皮,在這裏玩,都沒有叫上璐兒。”

金晚晴輕輕捏了捏傾陽公主粉嫩嫩的小臉,“你呀,這麼鬧騰,要是把你叫上了,隻怕把這禦花園給拆了。”

傾陽公主皺皺鼻子,對著金晚晴吐吐香舌,嘟著嘴,轉過去一臉無辜地看著金夜昕,伸直了雙手就要讓金夜昕抱她。元樂帝忙把傾陽公主的藕臂按住,“璐兒,你現在這麼大了,隻有父皇抱得動你了。你看你母後瘦得弱不禁風,你怎麼能讓她抱你呢?乖,以後不許纏著母後讓母後抱你了,不然就不是好孩子了。”

傾陽公主一聽元樂帝發話,忙乖巧地點點頭,趴在元樂帝身上就不下來了。金夜昕看著女兒這般可愛,微微一笑,“陛下,你和妹妹剛才是在說什麼呢?怎麼這般高興?”

元樂帝一聽又大笑起來,抱著傾陽公主往披香亭走去,“走,我們到亭子裏麵去說,你聽了也準高興。”

輕輕將傾陽公主放在石凳上,元樂帝朗聲道:“我今早聽得暗衛來報,說是昨晚紀欣得到了紀文重病難治的消息,急痛攻心,當即昏迷,直到今天早晨都沒有醒過來。難怪今天早朝時沒見他來嘮嘮叨叨。我已經派人去看望他,還讓董修潔前去為他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