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鬧騰了一天的演武大會馬術賽已然落下帷幕。在秦王殿頂層的一間偏房內，曹雪陽靜靜的坐在書桌前。
她依舊是一身軍裝傍身，長槍也放置在隨手可及的位置，或許除了睡覺之外，她根本不會穿戴除了軍裝之外的任何衣衫。
曹雪陽很美，雖然她平日裏從不會梳妝打扮，但縱使素麵朝天的她，依舊有著攝人心魂的美貌。或許她換上一身羽衣靡裳，印上半點朱唇，畫眉盤發，戴上金銀玉飾之後，足以讓京城所謂的十大美人汗顏也說不定。
但曹雪陽的心思，從來沒有放在這方麵。
所有女人都是愛美的？這話放在曹雪陽身上卻並不合適。
能以一屆女兒身，躋身良將如雲，精兵宛若星辰的天策統領之一，曹雪陽為之付出了太多，太多。
今天的她並沒有開始整理如山的公文，反而托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發著呆，甚至嘴角都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當墨魔滿身大汗跑回來，以第一名的身份抵達演武場之時，縱使平日裏穩若泰山的李承恩，也不由站起身子撫掌大笑。
所有沒能參賽的天策兵士們，尤其是那些同墨魔一樣平民出身的將士們，在那一刻都是興奮的叫出聲來。
這是一次標誌性的逆襲，一個僅僅加入天策一年的新兵蛋子，居然在眾多將門後裔的環繞下取得第一名，雖然是借了比賽規則的漏洞，但事實就是事實，無法改變的事實。
沒人會記得被墨魔坑了的尉遲杉，成王敗寇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僅僅是馬術比賽的第一，並不能證明什麼，但這就夠了，墨魔在這一天，成功讓所有天策子弟記住了自己。
然而曹雪陽笑的，卻是楊寧回來之後得知這件事時候的表情，那是曹雪陽見過的，為數不多的，那個男人流露的很有意思的表情。
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曹雪陽的思緒，她迅速收斂心神沉聲道：“進來吧。”
尉遲杉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走進屋後又認真的關上房門，向前走幾步同時好似不經意的將屋內環視一遍之後，這才俯身作揖，低著頭仿佛不敢看曹雪陽的麵容，同時開口道：“屬下見過曹將軍。”
曹雪陽一直看著尉遲杉沒有說話，而尉遲杉也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沒有改變。
片刻之後，曹雪陽輕輕點了點頭後道：“坐下說話吧。”
“屬下遵命。”尉遲杉道謝一聲，選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曹雪陽的書房有許多把椅子橫列兩旁，可尉遲杉坐的卻是距離曹雪陽最遠的那一張。這些細節曹雪陽都看在眼裏，卻沒有指責，她隻是歎了口氣，用一種哀其不幸恨其不爭的語氣問道：“演武馬術比試，需要的是運氣和實力。輸贏已經確定，你那樣鬧，成何體統。”
尉遲杉聞聲立刻起身道：“是屬下的過錯，屬下隻是……罷了，將軍有何處置不妨直言，屬下絕無怨言。”
尉遲杉被坑，醒了之後馬術比賽名次已經確定，他跑回演武場，不顧一切衝站在第一列的墨魔一通辱罵，鬧的很是過分。
若不是曹雪陽及時出言勸阻，怕是尉遲杉現在已經被逐出天策也說不定。雖如此，但尉遲杉的校尉身份，卻是怎麼也保不住了。
“恩，知錯就好。”曹雪陽點了點頭，突然問道：“你對墨魔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