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的所有人,都忽視了一個人的感受。甚至連墨魔,也隻想要拚命斷後,就算死也落個幹淨利落。
從開始同自己師哥攤牌,到接下來對陣老仆的驚訝、盾牆內忙上忙下的喂藥治療、逃命時懷中緊抱著小邪子、苗畫受傷後不顧一切的急救……星明一直在付出,一直沒有休息。
這一連串變故下來,就算心誌極其堅定的墨魔都選擇了崩潰、癲狂,更別說原本隻是一個千金大小姐,僅僅在大唐天寶年待了三年多的星明!
她很累,真的很累。無論是外在還是內在,可以說是心力憔悴。但她不能休息,江津村就在前方,隻要越過這條路便可使自己、苗畫甚至墨魔得救。
天可憐見,一個女人帶著一個跟自己差不多重量的男孩,在沒有任何交通工具的支持下,哪怕用上輕功,她又能跑有多快?
星明並沒有,或者說不可以讓自己氣餒。然而她的呼吸開始急促,她的氣力開始枯竭,在逃開不知多久的時候,星明終於一個恍惚,被路上出現的一截凸起絆倒。
苗畫悶哼一聲,仿佛這一下摔倒讓他的傷口巨痛,隻是幾個呼吸間便已滿頭大汗。星明顧不得肌肉的酸痛,站起來想扶起苗畫,但她的動作剛做了一半,突然以快若閃電的速度拔出腰間的筆揮出一片春泥護花。
同時,兩道墨綠色的氣勁撞在護盾上,稍稍造成些許傷害便消失不見,與此同時孤星寒笑盈盈的聲音傳來道:“我美麗的小師妹,可以不要掙紮麼?”
星明將苗畫拖到身後,冷眼看著老仆和那些天一毒人,她沒有理會孤星寒的調侃,隻是從懷中掏出一包銀針。
右手執筆,左手握針。
隻是一個動作,孤星寒的臉上便湧起一團凝重,他眯著眼睛仿佛為了確認一般道:“莫非你也同苗畫一樣……糅合了離經易道的療傷手法和花間遊的攻擊心法?”
星明隻是淡聲道:“一樣不一樣,你可以試試。”搖搖頭星明忍不住笑了一聲道:“孤星寒,我可以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因為我們從始至終都沒怪過你,恨過你。所以你就想要一次次做出這些超越我們容忍界限的事情來激怒我們,隻為了讓我們改變不去恨你的想法。老實說…你真閑的蛋疼呢。”
孤星寒臉色一僵道:“嗬,都是一樣的油嘴滑舌。大人,我看無需廢話,直接將她抓了帶回去即可!”
老仆陰笑著點頭揮手。
數十個天一毒人齊齊咆哮一聲,揮舞著拳頭向星明衝去。
恰在此時,一個玩世不恭的聲音突然在這群人耳邊響起:“人家睡個覺都不讓好好睡,你們這些人,都活膩了?”
毒人們的步子不由一頓,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讓他們下意識的停止行動,等待老仆的命令。
老仆也知道不弄清來人身份不好動手,眯著眼睛看向四周道:“是誰,敢來攪我們的事?藏頭露尾,有膽子說話沒膽子出現麼?”
“瞎了你的狗眼,大爺我不是一直在……誒?好俊的妹子!”那個人的聲音從路邊的一顆樹上傳來,他單腳踩在一株細小的樹枝之上,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衝著老仆說話,可惜話說一半就看見星明,忍不住開口。
星明側目,那人很是風騷的順了順劉海,接著從樹上掉了下去。
“砰!”鬼知道他到底有多重,之間地麵都被他砸出一個人形坑洞。
“……”星明孤星寒老仆都忍不住汗了一個。汗過之後,老仆不再理會那人,一揮手便下令毒人對星明動手。
“嘖,怎麼這麼不聽話呢?”那個人又開口說話,但這次話音未落之時,一道刺眼宛若一顆急劇燃燒的照明彈一般,將方圓數裏都映的宛若白晝!
隨著這團亮光一同出現的,便是一聲利箭劃破長空的聲響,和地麵被撕扯、蹂躪的摩擦聲。
下一瞬間,自那人掉落的地方一直到距離星明最近的一個毒人,長近百米的道路仿佛被挖土機狠狠的肆虐過一般,露出一個長百米寬三米深兩米的溝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