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衛府。”宇文鉉冷聲說道,漆黑的雙眸向後看去一看,大紅的綢緞,喜慶的隊伍,眼下卻成了最諷刺的譏笑,衛梓歆,衛梓歆,莫非他宇文鉉堂堂東即太子,真要娶那不堪入目的粗鄙花癡?想到此處,他原本就暗黑的臉色又沉了許多。
千雲樓內,宇文徹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父皇的聖旨來得可真是時候,我要去前頭看看,太子現在隻怕臉都氣黑了,這到了嘴邊的鴨子,竟還是給飛了,哈哈哈。”
“何止是臉黑,估計,都快氣炸了。”盛趨玉也幸災樂禍的笑道。
“看來咱們今個兒晚上,可以去太子府鬧新房了。”原韶離撚著茶杯啄了一口,清雋的臉龐上,露出一抹算計的精光。
宇文徹頓時笑得更歡快了,“還是你聰明,好,咱們今晚就去太子府鬧新房,可得讓太子把他新娶的美嬌娘叫出來給咱們兄弟掌掌眼,聽說,那可是女學大師的關門弟子,太後都誇上天的人物。”
三人湊著腦袋,謀算著晚上怎麼讓太子出醜,唯有一旁的宇文斐輕笑一聲,嘴角隨意勾著,態度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衛府,長春廳內,一家之主衛治一拍桌子,滿臉不可思議:“原轎返回?”
稟報的小廝咽了口唾沫,害怕的點頭,“二小姐的花轎在路中間斷了,過了沒一會兒皇上的聖旨就下了,太子就算再想娶咱們二小姐,也不敢公然抗旨,所以……所以……”
“荒唐,荒唐……”
衛治滿臉漆黑,蹌蹌踉踉的剛一起身,外頭環佩叮咚的衛夫人劉氏就走了進來,劉氏隨手一揮,將小廝屏退,親自上前扶住衛治顛簸的身子,憂心的道:“老爺您可別氣壞了什麼,再怎麼天大的事,也總有解決的辦法,舞兒雖說今日丟了個大臉麵,但世人都看到了,太子接到聖旨時,那張臉有多黑,隻要太子心向著咱們舞兒,這婚事,不過是遲早。”
“婦人之見。”衛治一揚手,揮開劉氏的攙扶,顫著聲音道:“太子是未來的一國之君,我東即國內什麼不多,覬覦著太子妃這個位置的豪門千金最多,你看看那史家的女兒,雲家的女兒,天天往宮裏跑,不就是為了巴結皇後,自從老爺子死後,咱們衛家是越來越不受聖上重用,本以為這次可以借著這樁婚事成就些什麼,如今卻……”一提到這個,衛治的怒氣就更甚了。
二十年前,衛家老爺子輔佐聖上登基為皇,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但凡是皇帝,哪個不是忌憚臣下功高震主,雖說外麵說的好聽,但是十年的時間裏,皇上的確一點一點的架空了衛家的勢力,三年前衛家老爺子與世長辭,皇上更迫不及待將衛家的三萬兵權收回,衛家現在就空擔了一個國公的虛名,卻是半點底氣也沒有,而皇上不喜的人,在朝中還能有什麼作為?現在就他衛治,也不過擔了個禮部侍郎的小官職。
如今眼看太子適齡婚配,皇上還記得當初與衛家老爺子的約定,要將太子與衛家結親,衛家總共就兩個女兒,大女兒衛梓歆……哎,不提也罷,二女兒衛瑤舞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更有幸拜得本朝女學大師為師,在去年的瓊林宴上,更一舉贏得東即才女的花名,為了能讓衛瑤舞名正言順的與太子結親,衛治不顧老太君阻擾,執意提了原本是妾的劉氏為平妻,給了衛瑤舞一個嫡女的正名,萬事俱備,原本隻欠東風,可事到臨頭,竟然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