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衛梓歆一起床邊去紅館看看。今日月容嬤嬤也早早便到了,衛梓歆到紅館的時候便看到月容嬤嬤在讓那十三個姑娘小倌們頂著書本靠牆站著。
衛梓歆看著,這些孩子們不知道站了多久,隻看到那雙腳都已經開始顫抖了。衛梓歆頗有些不忍地轉過臉去,怪不得這月容嬤嬤要立出不得幹預她教導的規定來。
任是誰就算知道這些孩子不過是受些苦,而且這些苦對他們今後有用,但還是不忍心。
好在這些姑娘小倌兒從前都是乞丐,以前過的日子有一頓沒一頓的,什麼苦沒受過,自然也是沒有什麼吃不得的苦了。
自從被衛梓歆帶來紅館以後,他們才有的吃有的穿,現在這些苦自然是不在話下的,就算再累也沒有人吱一聲。
月容嬤嬤看著這些孩子沒有跟她鬧騰,心下滿意了幾分。看著這些個將要以色侍人的孩子,月容嬤嬤便覺著有些可惜。可是她是知道的,這些孩子原本就是沒有前途的乞丐,是衛梓歆帶他們到紅館來才有一口飯碗。
況且衛梓歆現在是她的客戶,對於客戶的事情她也沒有權利去幹涉,隻能默默看著這些吃苦耐勞的孩子,然後訓練的多嚴厲一點,好讓他們在今後的日子中能夠有更多的籌碼讓他們自己過的幸福。
看完孩子們訓練後,衛梓歆便開始纏著宮樂給教書先生的名單了。明月樓裏的姑娘們個個能文會舞,衛梓歆當然不會天真的認為是那些姑娘無師自通。
而宮樂作為明月樓的管事,自然是知道哪些教書先生願意來青樓教書的。
宮樂為難地看了看衛梓歆的一臉期待,道:“我們明月樓的先生都是上頭請來的,教完就走,不要說我了,明月樓裏除了上頭那人,誰都不知道教書先生的聯係方式。”
衛梓歆一聽,便有些好奇地追問道:“明月樓的後台是誰?”
宮樂搖了搖頭:“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一向來傳達上頭命令的人,聲音有些尖細想來應該是個女的。”
衛梓歆卻神秘地搖了搖頭,聲音尖細的人除了女子還有太監。想來明月樓的後台便是皇宮中人了,隻是不知道是哪一位?
瞥了宮樂一眼,衛梓歆無奈地垂下肩膀,看來去找宇文斐是勢在必行了。
吩咐宮樂好好看著紅館,然後轉身離去。淺陌站在一邊,看著衛梓歆漸行漸遠,那看著衛梓歆的眼神中有著哀怨,還有愛慕。
衛梓歆站在二皇子府前,望著那碩大的牌匾就是不敢進去。為了防止自己的慫樣被馬夫看到,衛梓歆便吩咐馬夫出去逛逛,等兩個時辰後再來。
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四周,衛梓歆深吸一口氣向裏麵踏出一步。
守在二皇子府前的兩個侍衛自然是認識衛梓歆的,看到衛梓歆明明來到了府前卻徘徊不進紛紛有些疑惑。可是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們,少管閑事多活命,對於衛梓歆奇怪的舉動充耳不聞。
走過兩個麵無表情的侍衛前麵,衛梓歆想到即將要看到的宇文斐便有些心塞塞的,這個狡詐的男人,不知道這一次會坑自己一些什麼。
衛梓歆本想到大廳中找宇文斐的,可是剛剛轉過花園便看到宇文斐端坐在亭子中,喝著茶看著一個女子在舞蹈,那應該是宇文斐豢養的舞姬,在東即國中所有權貴家中都會豢養一兩個舞姬,以便舉行什麼小型聚會的時候助興。
當然,有些權貴還將美豔的舞姬納為側房這是另說。
“一聽那腳步聲就知道是你來了。”宇文斐對那女子做了個手勢,女子便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衛梓歆走到宇文斐身邊坐下,喝下一口熱茶不客氣道:“難道是我的魅力太大?”
宇文斐被逗得哈哈大笑,揮手示意那女子退下後調侃道:“是因為沒有哪個女子會像你這樣走路,明明不胖卻像頂著幾百斤東西一樣腳步沉重。”
衛梓歆一聽就知道沒什麼好話,瞪了宇文斐一眼,果然方才不想進來是對的,若是多被這個男人調侃幾下,就算沒有病也要被氣出來!
看到衛梓歆微微有些動怒後,宇文斐終於打住了正色道:“你一直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這次為什麼來。”
衛梓歆這才蹙眉,將姑娘們要請先生的事情說出來。宇文斐用玉骨扇遮住臉笑起來,然後學著衛梓歆的一臉憂愁樣道:“你拿著我給你的信物去讓先生教書不就可以了嗎。”
狠狠挖了宇文斐一眼,衛梓歆沒有好聲氣道:“我倒是想啊,可是你要知道,若是用你給的信物逼迫先生來教了,因為他們不是心甘情願的,自然會鬧脾氣不能盡力。”
宇文斐聞言點點頭,笑道:“想不到你也有幾分頭腦的嘛。”
在惹來衛梓歆的敲打後宇文斐才收起臉上的笑容,開始認真與衛梓歆商談起來。
說起請教書先生這件事來,宇文斐的確是毫無辦法,畢竟讀書人那股傲氣,說好聽點就是骨氣,說難聽點就是窮酸勁,任他宇文斐再有權勢也無可奈何。
宇文斐低頭沉思了片刻,衛梓歆便一邊欣賞著宇文斐為難的樣子一邊吃著盤子上宇文斐還未享用完的糕點,隻有這個時候衛梓歆才會在宇文斐麵前感到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