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整個世界都沉默了。
耳邊是風吹動窗簾的沙沙聲。
宋墨然的血,還在不斷地流著。
顧星枝抖得像是篩子,她的牙齒上下打顫,嘴巴根本合不攏,她隻能捂住耳朵,閉著眼睛,這個時候,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什麼都不聽見。
她的衣服上麵沾了血,手心是斑駁的血痕,一道一道的口子,是被琉璃燈的碎片劃傷的。
在萬籟俱寂中,滿腦子的念頭都變成了一個……
她殺人了。
怎麼辦,她好像真的殺人了。
“唔,我不是故意的,顧青承,顧青承你在哪裏……”
最無助的時候,腦子裏想的人始終是他,期盼著他像是白馬王子一樣趕來救她。
但是似乎,一切都是枉然。
……
同一個時刻,機場大廳。
“尊敬的各位旅客,我們非常抱歉的告訴您,您乘坐的,由瀝城飛往杜塞爾多夫的MK3908航班,由於天氣原因,不能按時登機,具體的登機時間,請您等候通知,對您造成的困擾,我們深感抱歉...”
聞言,顧青承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機票。
他就是這趟航班的。
旁邊抱著小女孩的媽媽也看到了顧青承的航班,“哎?你也是去杜塞爾多夫的啊,我們也是。”
“嗯。”
顧青承嗓音淡淡的,這個時候右眼皮突然狠狠地跳了一下,他揉了揉眼皮,沒在意。
揉開了之後,眼皮就不跳了。
說什麼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的,都是迷信,他不相信那些。
“你去杜塞爾多夫幹什麼呢?”那個女人問道,她懷裏的小女孩已經睡著了,她在拍打著孩子的後背,讓孩子睡得更熟。
顧青承抿著嘴唇,他不是願意和別人聊天搭話的性子。
“私事。”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去度假的呢。”
女人也看出來顧青承不願意說話,便也沒再自討沒趣。
一個小時後,乘務員又開始播報,說飛機可以起飛了……
顧青承站起來,拉著箱子往登機口的方向走。
他穿著駝色的長款風衣,裏麵是白色的高領毛衣,整個人俊朗有型,左手佩戴寶璣男士腕表,深灰色的。
和顧星枝的是情侶款,顧星枝那塊是銀色的,這一塊灰色的,他一直戴著,表盤磨損了,也沒換。
過安檢的時候,人家要他出示相應的證件,顧青承左手伸進了口袋裏,要掏出來,沒成想,手表的表帶卻正好卡住了。
就剛剛好卡在了口袋邊緣的地方,他的手動彈不了。
顧青承突然覺得,真是邪了門,表帶也能卡住。
“抱歉,我一會兒再登機。”
不想打擾別人登機,顧青承便退到了一邊,用右手解開被表帶勾住的部分。
他得小心翼翼的,一不留神,可能裏麵的機票也被刮碎了。
好不容易弄好了,他排著隊過安檢,手機突然響了。
來得真不是時候。
顧青承看著來電顯示。
竟然是蘇星核給他打電話。
他想了想,還是接通了。
“喂?”
“顧、顧青承,”蘇星核在電話那端大喘粗氣,“大事不好了!你在哪?”
“怎麼了?”
顧青承陡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眉心皺得很緊。
蘇星核深吸了一口氣,“星枝殺人了,現在警察局,我一個人應付不了,你快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