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你?你做噩夢了吧!”
小護士不以為意地說著。
“不,才不是夢,肯定不是夢。”
那種刀片劃過肌膚的痛感,冰涼的刺激,像是蛇芯子一樣蜿蜒的冷意……他清清楚楚感覺得到的。
他記得以前蘇邦國跟他說過,單良是搞生物研究的,平時對解剖尤為熱愛。
“哦對了,是一個男人送你過來的,那個男人受傷了,就在隔壁。”
男人?!
蘇星核記得,在自己徹底昏迷之前,的確是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低沉質感的嗓音,好似在哪聽過似的。
趕忙去隔壁,卻隻看到一個側影。
那人靠在床頭,同他一樣穿著病號服,腿上打著石膏,正目光專注看著窗外。
蘇星核推開門進去,男人聽到聲音,轉過頭來——
四目而視。
男人眉眼硬朗,鼻若懸膽,厚薄適中的兩瓣嘴唇此時此刻有些發白。
蘇星核反應了好幾分鍾。
“顧……顧青承?!”
顧青承沒搭理他,又把頭轉過去了。
“我勒個擦,原來是你救了我?”
顧青承薄唇抿著,聲線很低,“你怎麼拿著星枝的手機?”
“嗯?我拿著星枝的手機麼?”
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拿錯了。
因為他和顧星枝的手機是同一型號的,顏色也是一樣,純黑色。
“哦……我明白了,你該不會是在星枝的手機上安裝了定位係統吧,察覺到星枝有危險,所以就過去了,沒成想看到在手術台上的人是我,順手救了我,我說的沒錯吧?”
顧青承沒作聲。
蘇星核的目光落在他打著石膏的腿上,眸光顫了顫。
“你……腿怎麼弄的啊?”
“……”後者還是不說話。
末了,有點煩了,才淡淡地說,“你可以出去了,我要休息。”
蘇星核抿唇,“不管怎麼樣,這次你救了我,我欠你一個人情。”
說完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又猛地想起一茬,又轉過頭來——
“哎不對啊,你不是去美國了嗎?”
“去了,又回來了,怎樣?”
“靠,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能把星枝讓給你了,做夢!”
蘇星核摔門而去。
蘇星核把單良告了。
告她綁架罪,故意傷害罪。
奈何無憑無證,再加上單良的父親請了最好的律師給自己女兒辯護,不到24個小時,單良就被保釋出來了。
蘇星核氣不打一處來。
他肯定不可能作罷的。
想了想,蘇星核告訴了顧星枝這件事。
“顧青承因為救我,受傷了,住院了,打了石膏,這些天下床都費勁。”
帶了那麼點喜感的腔調,顧星枝沒笑,小姑娘二話沒說急急忙忙往醫院趕。
蘇星核心裏憋屈得慌,抬手抽了自己一大嘴巴子。
“叫你多嘴,你自己照顧他不就得了,幹嘛告訴星枝呀。”
顧星枝趕到醫院,顧青承正準備上廁所,他腿上纏著厚厚的繃帶,果然就如同蘇星核所說,他下個床都費勁。
“你要去洗手間是不是?我扶你過去。”
十年的默契,他一個動作,她就知道他要去哪。
顧青承神情怔了怔,又含了那麼點喜悅,聲音都染上了溫和,“你怎麼來了?”
隨即眼底變得清明起來,“他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