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瓷買了一瓶白酒去墓碑麵前。
酒撒人前,願這烈酒伺候她父親好好上路。
“爸,對不起,是女兒不孝!”
孟瓷跪在墓碑麵前,禁不住淚流滿麵,對著墓碑磕了兩個響頭,“您不明不白的死了,女兒竟然什麼都不知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您好好安息吧!”
從墓園離開天色都黑了。
孟瓷想了想,給霍進衍發了條信息:
【能見一麵嗎?】
她摩挲著手機,隻覺掌心滾燙,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如同砂石磨盤在轉,她等待著這個男人的回複,心頭愈發煎熬難耐,像螞蟻啃噬。
兩分鍾後,霍進衍給她發了一串地址,讓她現在過來找他。
孟瓷打車去了霍進衍所說的那個地址,映入眼簾的是一棟白色的別墅,歐式典雅的風格,尖尖的房頂,金色的鐵門。
這是霍進衍的住處。
霍進衍的住處可比顧青承的要好得多。
因為顧青承念舊,始終住在原來那棟顧家二老留下的房子裏。
霍進衍沒有舊可念,他隻有自己一個人。
孟瓷摁了門鈴,金色的鐵門緩緩打開,像是張著血盆大口的獅子,等著她主動送上門來。
孟瓷捏緊了手指,抬步走了進去。
她站在玄關處,敲了敲門,開門的是霍進衍,居高臨下,男人麵無表情看著她,“進來吧,換鞋。”
“哦!”
孟瓷摸了摸鼻子,一邊脫鞋一邊打量四周。
寬敞的房間,是她出租房三倍大的麵積,頭頂的水晶吊燈光芒四射,這裏富麗堂皇的就像是一個城堡。
“沒有女士拖鞋,穿我的。”
霍進衍丟給她一雙男士大碼的脫鞋,穿在孟瓷的腳上,像是拖拉著一隻大船。
“坐。”
“……”
孟瓷坐在沙發上,雙腿並攏,端莊的坐姿。
“喝點什麼?”霍進衍問。
“不用了,我就是想謝謝你給我找代理律師,要不是你的話,我還不知道我父親的死原來另有蹊蹺,律師費多少錢,我給你吧!”
“一百萬。”
“什……什麼?一百萬?”
在孟瓷的眼裏,一個律師打場官司也隻不過幾百塊錢,貴則幾千塊錢,哪有上百萬的呢。
貧窮限製了她的想象。
“你以為金牌律師那麼便宜的?”
“不好意思我沒有這麼多錢,要不我把你之前給我的那些首飾還給你,當做還你的錢了,你看行嗎?”
他冷笑,“那不還是我的東西?你這樣有意思沒意思?”
當然沒意思!
可是她就是沒錢啊!
孟瓷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抬頭看著霍進衍,梗著脖子厲聲道,“要不我去賣,直到把錢還給你為止!”
霍進衍麵容陰鷙沉冷,似笑非笑,“有本事你就去,外麵那些豺狼虎豹,艸不死你!”
“你——”
孟瓷憤憤起身,刹那間也豁出去了,“去就去!”
還沒走兩步就被霍進衍叫住——
“你給我回來!”
“不是你讓我去的?”
“我什麼時候讓你去,坐下!”
“……”孟瓷沒動彈。
她也在賭氣。
“坐下,聽話!”霍進衍緩和了語氣,孟瓷這才坐下。
看著對麵的小女人,霍進衍吸了口氣,揉著發痛的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