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本來就熱,身上再被熱水一燙,就像脫了一層泥殼。我們四個穿著浴褲,要了一壺茉莉花茶,喝著茶,抽著煙,吹著空調,太愜意了。
我們躺在床上商議怎麼準備再次下井尋寶:首先,今天下午,他們三人先回家打聲招呼,就說我們四個要去別的城市參加“古玩紙品交流會”,估計要到周一能回來。因為以前我們一起出去過,家人不會懷疑,還放心。
時間有了,就是工具了。現在我們急需的就是繩梯,這玩意不好買,但我們可以自己做-----買兩根長繩,弄點鋼筋棍用鐵絲綁在繩上即可。
防身的家夥也得弄一些,這次不是我自己下去掏井挖泥那麼簡單了,就隻是這樣我們還能遇到危險,更別說要進一個地下的洞了。
王老大說他家裏有一杆“雙管”,這個我們相信。想當年王老大在八十年代也是一個“潮人”,他經常穿著喇叭褲,腳蹬三接頭皮鞋,胯下騎一輛“黃河”牌摩托,後背一隻獵槍,到山林野地裏去打兔子打鳥。後來,國家收槍,鬧的很緊,在這種情況下,沒想到的是,平時大大咧咧的王老大竟然把他的那隻獵槍連同一盒散彈藏了十幾年。
大王家裏有一把軍刺,我們也見過,軍刺長一尺多,兩邊是深深的血槽,把手上鑲著木柄,前麵還有一個圓圈,是用來上步槍的。據大王自己說,這把軍刺當年是他父親的戰友的父親在抗戰的時候用過,上麵見過血。他父親當兵時資助過他的戰友,退伍時,他戰友送了這把軍刺。可惜的是,大王太喜歡這把軍刺,時常拿出來用砂紙打磨,上麵還抹了機油,真是有點畫蛇添足了。
張玄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他家裏隻有把彈弓,這玩意管屁用。我也沒什麼東西了,不過,就我這個多功能工兵楸,能砍,能刨,能鏟,對付一兩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到底人多主意多,張玄還要買幾個防毒麵具,我們給否決了,這玩意太貴。我們有現成的吹風機,一個勁的往下吹就可以了張玄又提出準備些藥品,這倒是應該的。至於鐵鍬、鉗子、斧子、錘子、撬杠,我家裏都有,隨用隨拿。
最重要的一項就是分配問題,俗話說“親兄弟明算賬”“醜話說在前頭”“當麵談錢不薄人”。我們怎麼說也是做生意的,對錢還是很認真的。
這次不是我自己先下井發現元寶的時候了,我可以給他們一些也可以藏起來,等他們走後我再自己下去拿,如果我真那樣做了隻怕死在井下也未可。
直到到了上麵,我要給他們平分時心裏多少還有點後悔。現在看來,有些錢不是自己一個人能弄來的,必須大家合作,所以,我要和他們平分發現的寶貝。
這次,臉皮奇厚的三人竟然有點不好意思了,我很詫異。也許畢竟這不是在野外而是在我家裏尋寶,他們真不好意思給我平分,正所謂我敬人一尺人敬我一丈。
最後商定,別管找到什麼寶貝,我分總數的一半,其他的一半他們三人再分。至於先前花銷,也都四人平分,並設個賬本,仔細記賬。
主意已定,四人熱情高漲,立刻穿衣服,他們先回家做準備。
下午五點多,張玄和大王就過來了。張玄提了個包,裏麵是厚點的衣服。
大王直接穿了一身“一顆紅心,兩麵紅旗”的舊軍裝,腰裏紮著八一皮帶,腳蹬解放鞋。軍刺放在一隻染成綠色的魚皮口袋裏,他說這是“軍用”口袋。我和張玄看看他就想笑--一張大長臉,一笑還呲著兩顆牙。也就大王臉皮厚,他也敢穿著這身在街上走,還不嫌熱。
到了晚上,王老大才來,進來就把大門關上了,“哎喲,嚇死哥哥了,在路上我看見交警都害怕!”
說完,拿出魚皮口袋裏的獵槍。我是平生第一次摸真家夥,拿在手裏都不想放下。王老大問我家裏有沒有縫紉機油,他要把獵槍潤滑一下。
我們還煞有介事的分了工,大王記賬,是“主管會計”;張玄管錢,是“現金會計”,我和王老大負責“采買”。
我們先一人掏出500塊錢交給張玄,這是我們第一筆“尋寶啟動資金”,能賺是折誰也不好說,但這些錢管我們這幾天肚子圓還是不在話下的。
我們還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淮州尋寶大隊,王老大任大隊長。
“尋寶”第一項活動:吃夜市。現在花自己錢吃飯了,最後連涼拌豆角的醋汁都倒進麵條裏喝了,幾個盤子比臉還幹淨啊。王老大抽煙也不再招呼我們,說是他的私煙,要抽,用尋寶資金買去。張玄立刻買了一包,而且,應王老大要求,當時就一人五根分了。張玄不抽煙,五根煙賣給了我,在我們裏麵第一個掙了兩塊錢。
吃過飯,回去再次把元寶、銅錢都分了。上次幾人搶是搶,現在這些東西都在一起了,協議也說好了,當然得平分。至於戥子也值不了幾個錢,先放在我家裏。銀算盤我們還不能大概的估出價,也先放在我家,以後是賣是留,大家再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