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夏曉卿醒來便發覺鸞鳳宮和昨日有些不同了,隔著簾幕竟是能隱隱約約看見一些走來走去的人影,倒是顯得這座宮殿不再是死氣沉沉的了。
剛坐起來一會,外邊便馬上有動靜了,隻見幾個一襲白色宮裝的女子端著盆子朝自己走來,讓她不得不懷疑自己是否還在夢中,竟有種受寵若驚之感。
不多久,為首的那位女子緩緩開口說道,“奴婢輕煙,是今早皇上派過來的掌事宮女,這三位分別是輕蘿,輕歆,輕歡,另外從內務府選來宮女和太監各六名供娘娘差遣,已在外廳複命。”
為首的女子介紹完,其餘三位女子皆齊聲應道,“奴婢給皇後娘娘請安。”
“嗯,起來吧。”夏曉卿學著平常在電視裏所見的情景說了一句,然後便一邊由著她們擺弄,一邊思慮著這宮女和太監之事。
夏曉卿沒有錯過剛剛輕煙說的每一個字,她們四個是皇上派來的?貌似昨夜自己才說了關於皇上不好的話,今早便送了宮女過來?這樣想來突然覺得有些心虛,可又想到之前的種種,現在送宮女來究竟是好是壞?夏曉卿不禁陷入了沉思,伴君如伴虎,帝王的心思果然最難猜。
“皇後娘娘,您看這樣的發髻可還滿意?”輕煙在一旁問道,將夏曉卿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夏曉卿這才將注意力放到麵前的銅鏡上,臉型倒是好的,隻可惜麵容很是普通,在這後宮中根本算不了什麼,不過這梳的發髻倒是叫人眼前一亮,既有皇後該有的雍容華貴,又有少女的俏皮活潑,發髻上的鳳凰也是活靈活現,再配上妝容更是讓人移不開眼。
“滿意,滿意,輕煙的手真巧。”夏曉卿又看了銅鏡裏的自己幾眼,越發覺得這個模樣順眼了不少。
“輕煙謝娘娘誇獎。”輕煙恭敬的回禮說道,並沒有之前剛醒來時看到的那兩個宮女的囂張欺主。
夏曉卿點了點頭,在更衣梳妝的這個過程中,她不是沒有注意這皇上派來的四個宮女,尤其是掌事宮女輕煙,似乎她們和一般的宮女還是不同的,單從談吐舉止和一些小行為便可看出。
而且對自己的恭敬程度也是一般的宮女比不了的,她們的眼神並無那些厭惡與鄙棄,看著便舒服了許多,看來皇上派來的宮女果然不同凡響,夏曉卿在心中揣測著。
“娘娘,現下已梳洗完畢,是否要去看看內務府挑來的宮女和太監?”輕蘿在側提醒道,想起主子曾說過的宮中的情況,心中隱隱有些擔憂,內務府挑來的宮女和太監們大概都是那些趨炎附勢之人。
“自然是要去的,我們現在便去。”夏曉卿也是才想起外廳還有宮女和太監等著自己複命,不知這裏麵又有多少是那位皇貴妃的手筆,自己怎能不去看看。
片刻,夏曉卿同輕煙四人來到了外廳,朝那些宮女和太監掃視了一眼,夏曉卿便知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
“奴婢(奴才)給皇後娘娘請安。”見夏曉卿出來,幾人馬馬虎虎的請安行了禮,臉上的神情和那日的兩個宮女一模一樣。
夏曉卿見此也不言語,直接走到主座坐下,端起輕煙遞過來的茶水自顧自的喝了起來,既然他們沒有把自己這個皇後放在眼裏,那自己當然也便可以不將他們放在眼裏了,不想行大禮那便這樣半蹲著吧,反正難受的不是自己。
那些宮女太監們互相對視了幾眼,見皇後並沒有讓他們起來的打算,可這樣半蹲著又實在不太好受,終是有一人忍不住開口了,“皇後娘娘,您看這,要不讓奴才們都起來吧,這樣也怪難受的。”
夏曉卿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位開口的太監,現在知道難受了?若是好好行個禮自己今日也不會難為他們,偏又都是些看人眼色行事的,不給你們一個下馬威還真當自己還是那個好欺負的傻皇後?
一旁的輕煙不等夏曉卿發話便大聲斥道,“竟不知宮中的禮儀何時這般簡單了,還是說你們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學會?”
夏曉卿頗為讚賞的看了輕煙一眼,自己隻一個眼神便能全部理解,說出的話也是得體的,不愧為掌事宮女。
輕煙一番話說的讓在場的宮女太監麵色皆變,本來不行大禮是事先說好了的,若是因此再被送去司儀局學禮儀那可就不值了,其中的折磨絕不比一般刁鑽主子的折磨輕。
而現在來到了鸞鳳宮,雖不說事事以此為先,可被皇後抓了把柄領罰時,其他主子說話倒是不好用的了,左不過一句我管理自己的奴才,有你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