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灰蒙蒙的,所有的建築物都蒙著灰,籠罩在嚴重不現實的氣氛當中,不現實——趙南一路亡命,都如同行走在夢中,他很享受這種魔幻的感受。前三天他在醫院痛的生不如死,比起手術後的刀傷,家人朋友同情憐憫的目光讓他更難以承受。比起肉體上的傷,趙南的情傷更重,卻沒法醫治。如今他終於逃出來了。他不怕法律上的製裁,不怕仇家上門,他怕的是周圍熟悉的一切,熟悉的街道風景,這些會讓他不停的受傷。想要自救,就要去一個遙遠陌生的地方,忘記一切曾經的創痛。㊣ωWW.メ伍2⓪メS.С○м҈
下午五點半,黃土高原的經度上,還是烈日當頭。趙南站在東裏村的村口,看著這個安靜的陽光下的小村莊,馬路兩邊的每戶人家,大門口都盛開著粉紅色芙蓉花,搭架著葡萄綠葉覆蓋的涼棚,好是一幅悠閑從容的田園風光,卻很少有人走動。
趙南拔通了聯係人“二姨”的電話。十分種後,一個胖胖的中年婦人就從馬路邊的小巷裏快步走了出來,她高原紅的臉上笑意盈盈,見到趙南就熱情的招呼著,濃重地方口音讓趙南聽不太明白。他也不想聽明白。二姨搶過趙南的背包,領著他向村裏走,不停的說著偉偉怎麼怎麼,偉偉的客人就是我家的客人……她是偉剛的二姨,趙南被托付給她照顧了。
趙南走的很慢,二姨注意到他臉色蒼白,額頭流著汗,神態疲憊之極,不禁的歎氣搖頭,不再絮叨,伸手扶住他的胳膊,也放慢了腳步。兩人緩慢的走到了村子的東南側角,停在一座院落門口。一扇掉了色的朱紅鐵皮大門出現在眼前,二姨推門進了院子,一條紅磚鋪的小路通向一幢平房,滿地雜草和落葉,二姨抱歉的說,昨天才收到偉剛的通知來不及清理,隻是收拾打掃了正屋裏麵。兩人上了走廊,掉色朱紅色的格子木門,上麵嵌著粘著灰塵的玻璃,其中有一塊玻璃還缺失了,像是黑洞洞的眼。
走廊正中間是客廳,大約有二十個平方,空蕩蕩的,隻有一張烏黑的方桌和四個凳子,方桌上白色紗罩裏有幾盤碗碟,發出飯菜的香味。從這客廳可以通向旁邊兩間屋子,東麵那間擺放著一張大床,一張書桌和椅子。
二姨還在不停的嘮叨著:“你看,飯食也給你準備好,不知道你們南方人什麼口味,你嚐嚐哪裏不好的,下回告訴二姨,我給你調整過來……你看,你來的太著急了,啥家俱都沒有添置,你先湊合的住下……”
盡管天氣還很熱,室外溫度有三十度,可是趙南渾身發涼,頭上直冒冷汗,他能感覺到傷口處發癢,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肚子裏往外滲出。他蹣跚的進了裏屋,爬著坐在了床上。
“二姨,我很累了,我要休息,讓我一個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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