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哪能看出是第幾層。月然也明白不可能尋找到確切的位置,她走到大廳中央,把琉璃小塔放在了殘件中心對應的地麵上。兩個執燈的人跟在她身後,燈光也照亮了這個位置。月然抬頭看著。父親是物理教師,做事嚴謹有條理,這些殘片沒有足夠的空間按照原真明塔的高度來布置,那也應該是按照縮小的比例放置。這些殘件中最多的是金屬鈴鐺,,而且從上至下全都在一個垂直的位置上,可以看出,每層塔的屋簷下的金屬鈴鐺都已經複位,而且從懸空掛著的金屬鈴鐺錯開高度,可以確定每一層塔身的位置。因為是縮小的比例,第三層並不高。
月然把水晶塔重新交給璃影。她招呼旁邊兩人,幫忙把大廳中就近的一隻一米五高的木箱推到了大廳中央。她一躍而上,站在木箱上衝著璃影把琉璃小塔交給她,還把一隻應急燈放在了腳下來保證足夠的明亮。
她判斷在她頭頂的位置就是三樓的中空塔芯。這裏剛好有一條鋼絲垂下,鋼絲的盡頭掛著一隻金屬細網,網中間有一塊筒狀的瓦塊。月然小心翼翼的把瓦塊取出來,把琉璃小塔放進金屬網內。
就在一瞬間,一座光明宏偉的佛塔出現在眾人身邊。大廳內的所有人都身處在一座燦爛華麗的寶塔當中。腳下有蓮花地磚,周圍有十二麵的圍牆,每麵圍牆上精美的佛教壁畫,有高聳的磚石塔芯,塔芯上雕刻著無數的佛像,木質粗大的柱子,雕花的大梁和鬥拱,甚至還有向上的樓梯,螺旋狀通向頂端,纖毫畢現栩栩如生……但是這些全都是光線組成的,而且除了白色的光線,沒有其他顏色。
眾人呆住無語,隻顧四下張望端詳,有人用手摸牆壁,卻摸了個空,空中什麼都沒有。正不知所以,聽月然喃喃的說:“這是投影,這是琉璃小塔的投影。”說罷她蹲下身關掉應急燈,果然,白色的佛塔消失了。
“為什麼會這樣?”璃影自言自語。以她真明教祭司的身份,如果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場的人也不會有人知道。月然從木箱上跳下來,走到璃影身邊。
“這一切都是皆因你而起,它們全都圍繞著你發生,月然,你要自己尋找答案。”璃影對月然說。
“把琉璃小塔留在這裏,師父你們先離開吧。我要一個人靜靜的想一想。”
璃影給月然留下了一盞燈,率眾人離開。大廳裏暗淡下來,除了月然自己的呼吸聲,周圍一片寂靜,月然把最後一盞燈也關掉,黑暗淹沒了一切。漸漸的,從天花板的玻璃上、從四周洞開的窗外,灑下流溢而進的月光,衝淡了濃濃的黑暗,使大廳有了灰黑兩色的影像,能模糊看出東西的外形輪廓。月然將琉璃小塔放在大廳中央的木箱上,重新跳上木箱,盤腿坐好,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冥想。
一陣劇烈的心痛,月然呻吟了一聲,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睛是模糊的,滿含著淚水,還在不斷的從眼中溢出,滴落在她身上的白色絲製繡花的長袍上。淚眼朦朧當中,她身處在一座華麗的屋宇之內,半躺在綿被堆疊的繡床之上,門外是一片連綿雄偉的宮殿,聽到月然這邊的響動,有兩個身穿白色喪服的侍女從門外轉身悄悄的走進來,站在了月然的床前。喵喵尒説
月然從床上坐起,烏黑濃密的頭發散落在肩上背上,頭昏沉沉的,渾身酸痛無力,她強行站起,踉蹌的走到了梳妝台前坐下,鋥亮的金屬圓鏡中月然臉色蒼白,頭發淩亂,眼睛紅腫。亦步亦趨的侍女見狀,一個急忙拿了台上的梳子,一個去拿金盆打水,開始梳妝。
“這是第幾日了?”月然啞著嗓子問。
“阿茹娜別吉,這已經是第三日了。”
。您提供大神荒蘭的殘月南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