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南和月然從爛尾樓下來的時候,璃影和眾信徙的各式車子還在樓下,在夜色之中都亮車燈,車頭全部衝著爛樓,著排成一個半園形,將爛尾樓圍住,樓下一片被照亮如同白晝,又如同演唱會的現場,很是怪異。
璃影迎上前來,眾人也圍了上來。璃影興奮的告訴月然,在城裏的全部真明教教眾都行動起來了,在拆除高層建築上的汙染源,這兩三之內就能全部拆除。
“現在就等著明天,你準備好了沒有……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璃影說著,忽然發現月然的神色悲傷,眼睛中有淚光閃動,不由心生憐憫,湊到月然的麵前,悄聲耳語道:“別害怕,如果你不想做,由我來做。”
月然搖搖頭,慘然道:“沒事。明天一切按計劃來。我現在要回去休息一會兒。我們明天見。”說完她拉著趙南的手離開了人群。
這是秦孟村223號,黑羊租來的農居院子。趙南本來想帶著月然過來,找黑羊和辛勁鬆,結果發現他們不在這裏,院門開著,裏麵還住著原先三三兩兩的流浪漢,辛勁鬆的屋裏沒人,二樓黑羊的房間也沒人,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就隻能原地等候,月然看到父親曾經用過的物品,忍不住又痛哭了一場。
屋內亮著白慘慘的燈光,趙南看著月然伏倒在床上,白發淩亂的披在肩膀上,身體輕微的起伏著,似乎睡著了,又像是在平複心情,剛才她埋頭在他的懷裏哭泣,趙南能感覺到T恤衫胸前的大部分,被月然的淚水濡濕,她哭到眼淚都流光了,力氣也用盡了,便倒伏在父親辛勁鬆的床上,感覺到父親留在寢褥上的氣味,更加傷心的動彈不得,趙南被月然的傷心所感染,也是心中憋悶的難受,不知該如何是好……喵喵尒説
忽然傳來重重的敲門聲,就像是木棒打擊在木門上,一下又一下,不急不緩,嚇的趙南一下從床沿上跳了下來。
“是黑羊他們回來了!”趙南興奮起來,竄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一片銀白色亮光在趙南麵前閃過。如水桶般粗壯、足有兩米長的一條大蟒蛇從門外遊了進來。如果不是以前早就見過小白,趙南非得被這一幕嚇的驚厥過去,就像當年許仙看到白蛇顯形一樣。
“你來幹什麼呀,小白。”趙南眼看著這條大蛇,遊動著上了床,將月然的身體環繞起來,愣生生的把她從床上拉起來,強行扶坐在床上,那隻三角形的蛇頭,布滿了銀白色如金屬一般的鱗片,直直的麵對著月然的臉,兩隻如紅寶石般的眼睛盯著月然淚光朦朧的眼睛,嘴巴裏的紅色舌芯顫動著,發出絲絲的聲音。
“我沒有……我不會……沒事的……”月然表情淒然,她和小白在對話,隻是趙南聽不懂那隻蛇在說什麼。
“你們慢慢聊,我出去走走。”趙南看不了月然難過的樣子,說著走出了房間。
不大的院落裏一片寂靜。白色的月光灑落在院落中間一小塊的地方,如聚光燈照射下來。小白剛從水窯裏爬出來,一路的水跡在地麵上顯示出黑色波動的曲線。趙南知道小白和月然相識已久,此時跑出來找她,不知道他們在交流什麼,總之有一股不祥的預感,讓趙南渾身難受,那是一種對未知現實憤怒而完全無可奈何的難受,他抬頭看夜空,大半的夜空被二層的房屋遮擋,於是趙南上了二樓。
二樓隻有兩間房屋,剩餘部分是平坦的屋頂,放置了許多綠色盆栽,中間位置是一隻圓型小石桌,旁邊有一隻板凳和藤椅。惹得趙南注目的是遠處荒野月光之中的爛尾樓,從屋頂的北麵看的清清楚楚。
巨大的圓柱型黑影,突兀的矗立在一片荒地之上。剛才開著車燈的車隊,現在都熄了燈,如同乖順的獵狗一樣,呈半圓形隊列伏在爛尾樓下,還能看到許多人影,在爛尾樓內進進出出,似乎在搬運什麼東西。琉璃和她的教徒們在幹嘛?趙南盼望他們能消失,盼望他們從來沒有出現過,盼望月然還是當初剛認識那般單純,可愛,那時月然的心裏隻想找到父親,而此時,誰能知道她的心裏在想著什麼?
趙南眺望爛尾樓的樓頂。在明亮月光之中,有一道金色光芒隱約在閃動。那是他和月然剛剛放置在樓頂的黃金塔刹。那光芒在明亮的月光中,如同一道青銅色利劍刺向周圍的夜空,而它身上的各色寶石氤氳出五彩的光暈,襯托在利劍的下方。
“這個寶貝放在爛尾樓上可惜了。”趙南心想。
他覺得自己身後有一道目光注視,於是回頭,看到在黑暗的花架下麵,一雙幽幽綠色的眼眸正盯著他,那是野獸的眼眸,趙南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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