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衝基金看到了歐盟經濟這種製度上的軟肋——陷入了一種新形式的“三元悖論”陷阱:即歐洲經濟共同體的維護,金融交易自由化,和獨立的貨幣政策(即防止通脹的利率政策等)一起所構成的危險“組合”,於是他們借題發揮(比如高盛利用貨幣互換手段,把希臘政府的不斷積累的對外債務從他們的賬麵上暫時剝離出來以此來維護希臘政府的借貸能力這一報道,以及三大信用評級機構對希臘主權債務的信用調低做法),施展自己擅長的立體式投機戰略,通過讓歐盟就範(出資救助、製造嚴重的歐元貶值和通脹的結局),由此讓他們付出巨大財富代價,來達到對衝基金自己獲取暴利的目的(目前英鎊受挫,隻是市場投機力量讓它充當了歐元下挫的陪葬品而已,因為誰叫它財政赤字和希臘一樣讓人觸目驚心!)。
第二,歐美政府今天的監管大合唱是一種無奈的選擇,作為歐洲,要從三元悖論的陷阱中爬出來,找到一個經濟可持續穩定發展的狀態,就必須要放棄上述三個做法中的任何一個,目前看來,就是放棄金融交易自由化!如果按照索羅斯這樣證偽的對衝基金的價值觀來講,他們今天也達到目的了,可以收場了。但是,要把對衝基金往死裏整,歐洲銀行主導的金融體係的價值觀就會與美國市場主導的金融體係的價值觀產生正麵的衝突,我想美國絕對不會因為保證歐洲信貸市場穩定發展而犧牲自己創造流動性、承擔風險的主力軍——對衝基金的作用,因為這樣做會削弱美國金融市場直到現在為止所向披靡的競爭力。從這個意義上講,對衝基金今天從客觀的結果上看,確實他們以自己成功的投機戰略又為美國削弱了一個本來可以美元貨幣體係抗衡的歐元世界。至於美國,它自己的創傷還沒有治愈,需要來自歐洲盟友的幫助,所以當今天在它們看來自己的對衝基金心太貪大亂了自己和歐盟合作的戰略,所以,不得不要製止自己的對衝基金目前得寸進尺的做法。所以,市場投機的力量會很快收斂,但是,這絲毫沒有改變歐盟成員結構不整齊、很容易出亂子,從而導致歐洲經濟陷入三元悖論陷阱的風險在增大這樣的格局。從這個意義上講,歐元區的不穩定是他們自己謀求政治利益整合所帶來的必然結果。於是,我們不得不要問自己,貨幣聯盟的方式究竟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
最後,作為給與我們的借鑒意義就是,如果我們要融入金融全球化的大家族,那麼,彙率製度的穩定就必然會遭遇挑戰,中國也會很容易陷入兩難的選擇,尤其是金融危機的狀態下,中國政府放棄彙率穩定的戰略來謀求貨幣政策對經濟複蘇的刺激作用,或堅持彙率機製的穩定以保證中國出口導向的增長模式能夠得以維係,從而不得不放棄貨幣政策對經濟增長所應發揮的作用,無論是哪種做法都會對中國經濟產生巨大的負麵作用。所以,適當控製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和速度,以保證中國經濟在現階段用內需和外需兩條腿走路的戰略順利推進是十分必要的。另一方麵,作為亞洲貨幣合作,如何來防治今天歐盟所麵臨的尷尬局麵將使我們今後需要深刻反思,認真對待的問題。在這個問題上,我覺得隻有全球建立行之有效的統一合作監管模式才可能抵擋全球化環境下投機資本的負麵衝擊力量,才不會陷入到又一個雖然形式各不相同但危機本質一樣的“三元悖論”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