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的天空其實要比這邊更藍一些。然而,這裏卻令我懷念。
當初離開的時候,新專輯的銷量居高不下,同樣居高不下的,還有分手傳聞的曝光率,縱然陸瑜、秦楚和我三人的關係大家都清楚,可是在此之前,從沒有官方地、正式地說分手,但是那一次卻不一樣。這個消息出來後,一些人不信,認為是炒作,一些人拍手稱讚,認為陸瑜早該與我分手,還有一些粉絲則大罵秦楚。唯獨我和陸瑜都心知肚明,局麵是不可能再挽回的。
Jolie一直安慰我,陸瑜打來很多電話,我通通沒接,照常過日子。等簽證下來,快要登機時,我才告訴Jolie我要走了。
她跟了我三年,這三年裏我們相互信任,工作上保持坦誠,身為我的經紀人,她總是提前幫我安排好各種通告和計劃。
可是這一次,我卻是先斬後奏,要離開時才告訴她。
我還記得Jolie當時的聲音都沙啞了,不同於平日的鎮定與幹練,而是一副難受、震驚、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語氣。
“你這跟不告而別有什麼區別?!你就這麼不能承受緋聞壓力嗎?哪一個藝人不分手,哪一個藝人沒有緋聞,你說說看!你專輯銷量現在超高,你現在已經是國內頂尖級別的大明星、天後、影後!你即使蹬了陸瑜秦楚那對賤人,你也可以過得很好。身為明星,難道你還指望著那些不切實際的感情?演藝圈沒有真愛!隻有地位和事業才是你一輩子都不會失去的東西,才是你的成就!”
“Jolie,你說的我都懂,隻是,sorry。”
我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理,我隻是過不了自己這關。
登機處的廣播一遍一遍播放,提醒大家趕快登機,溫柔的女聲不斷傳入手機。大概Jolie從沒想過我會籌備得如此謹慎,不透一點口風,不留一點後路,她開始語無倫次,變成隻要我答應回來就好。
“你什麼時候回來,你隻是散散心對吧,你不會不回來對吧……”
“也許會,也許不會。”
“Jolie,帶新藝人吧,不要管我。”然而,當時的我無法承諾任何事。
“你一定要回來,一定要回來啊,淩影!”在我掛電話的前一刻,Jolie扯著嗓子用力說道,像是這樣就能說服我一樣。
那時,我隻是想離這個世界遠一點,不曾想到現在會是這個樣子。
那時心力交瘁,精疲力竭,每次與陸瑜秦楚相逢都是一場殘酷的戰役,快要花光所有力氣,用光所有感情,而如今,我已經可以很好地處理自己的感情和自己的事情了。即使天後的光環不再,我也可以找到自己的價值。
陸瑜,我不會再為你而哭。因為,我已經將你從我的人生裏刪除了。
從回憶中抽身,我對杜慕搖搖頭,笑道:“不需要,我可以麵對。”
杜慕新電影的發布會照常進行。
這幾年他保持著國內拍一部電影,國外拍一部電影的頻率,票房、口碑都很不錯,甚至逐漸被好萊塢認同接納。能有這樣機遇的人屈指可數,國內演藝界寥寥無幾,也因此杜慕在國內的地位日漸高起來,不再僅僅是成功轉型的偶像演員,現在更是擁有權威性和話語權的導演,很多投資方更是將“杜慕”兩個字認定為金字招牌。
發布會布置得簡單不失重點,新電影的巨幅海報被設置為背景,幾個演員的人物海報也都清晰可見。
杜慕坐在發布會的主位上,兩個男女主演分別坐在左右,其次是主要配角,台下是一排排黑壓壓的記者。我在這部電影裏擔任的是場記,打打下手,不用上台,所以隻是低調地站在一邊。事實上,為了避免曝光給我造成困擾,我在劇組的消息,杜慕對全體員工強調過不得外泄,他手下的工作人員一向口風嚴謹,所以很少有人知道。
雖然離開了兩年,但是國內記者搶新聞的激情還是跟過去一模一樣。
我站在一旁,聽到他們激動地問杜慕:
“杜導,杜導,您這次的電影是什麼類型?”
“杜導,您這次回國準備待多久?”
“男女主角的表演,您覺得怎麼樣?”
明明隻是一些常規問題,卻意外地令人覺得親切。
台下的閃光燈啪啪直閃,我瞥向正在講話的杜慕,他正侃侃而談。大約是曾經做過偶像的緣故,又受到了美國那種樂觀主義和幽默主義的熏陶,他一舉手一投足都讓人感覺到熱情與活力。
我真的要感謝他。
如果不是他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也不可能在片場學習到那麼多關於電影拍攝的實用技能。
帶著這樣的想法,所以連望過去的目光裏都多了些感恩。杜慕似乎與我心有靈犀,趁著記者們問女主角感情問題的時候,朝我放電般地眨了眨眼。這個有點輕佻的小動作,如果是年輕一點的偶像來做,太刻意,偏偏杜慕這種有內涵有個性的大叔做出來卻是風流詼諧人人都會喜歡,我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突然,我感覺到一道危險而灼熱的視線凶狠地朝我襲來。
那道目光太明顯太強烈,想不發現都不行,我下意識地望去,卻在觸及對方的視線後,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隻見陸瑜一身黑色風衣,低調地坐在一群記者當中。
他是怎麼來到這裏,又怎麼混到記者中的?我驚訝不已。
其他記者都興致昂揚地往導演主演跟前湊,個個眼睛發亮,臉上放光,唯獨陸瑜一臉沉默,仿佛一塊格格不入的黑鐵。他死死地盯著我,嘴角緊緊地抿著,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逼人的寒氣。
兩年了,他變得更加成熟了,身上的氣質也變了許多。以前顯得有些輕佻的發型,現在剪得很短,根根挺立,穩重而冷硬。整個人也瘦削了很多,輪廓變得更有棱角。以前,他毒舌、玩世不恭的性子讓人覺得難以接近,太容易令人覺得難堪和尷尬,而現在,他深沉寡言,眼神幽深,整個人都像是透著一種“請勿靠近,違者必究”的氣質,像是冬日的寒風,陰森森冷颼颼的。
盡管他的變化如此之大,可我仍然一眼就認出了他。
設想過無數與他再見的可能,但是沒有想過竟會是如此突然,如此不合情理。試想過很多次再次相見時,雲淡風輕地朝他說聲“嗨”或是“過得不錯嘛”,卻沒有想象過會被他以陰沉的眼神這樣凝視著,好像我欠了他什麼似的。
我被他看得心慌,幹脆掉頭離開。
記者群裏忽然“嘩啦”一聲,我回頭一看,隻見一些椅子被接連撞翻,台下騷動起來,幾個記者站了起來,對著陸瑜拉拉扯扯:“你幹嗎?”“突然站起來是想幹什麼?”“你——陸總?咦,陸總你怎麼在這兒?”
就在我回頭的那一刻,陸瑜已經甩開那些記者,冷著一張臉,向著我的方向追來。
我一緊張,撒腿就跑。
發布會掌聲雷動,歡聲笑語,而我和陸瑜在辦公樓灰色的玻璃樓道裏橫衝直撞,跑來跑去,周圍來往的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們。幸虧這半年在片場工作,體力好了很多,我穿過大廳,跑了好幾個廊道,最後溜進安全通道,順著樓梯往下跑去。
“站住!”身後的陸瑜大聲喊著,聲音像是從牙縫裏蹦出一樣,“給我站住!”
我沒有回答,聽話的人才是傻子。而且在奔跑中說話,浪費自己體力,造成呼吸混亂這種事,我才不會做。我跑得更快了,噌噌噌就從十幾樓跑到了第三層,隻要一跑出大門再攔個的士就安全了!
“淩影,我說站住,聽見沒有?!”好像更咬牙切齒了。
我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就在我奔向第一層樓梯時,一個陰影突然從上方出現——隻見陸瑜一手撐住樓梯扶手,一個翻身敏捷躍下,黑色的身影幾乎是從天而降。我整個人都驚呆了,他竟從上一層跳了下來,竟然從足足一層樓高的上方跳了下來!
“砰”的一聲,樓梯間似乎都因為他這一躍而晃動了一下。
他踉蹌了幾步,終於站穩身形,漸漸直起身來。他一言不發地盯著我,眼神陰霾,麵色陰沉,黑色風衣像是一麵招魂幡,像是要把我死死捆住。
我手足無措,心跳加快。
陸瑜高大的身影籠罩著我,渾身上下陰沉沉的,步步逼近,帶來駭人的壓力。兩年未見,盡管再見時他變化如此之大,可我卻依舊感覺恍如昨日。陸瑜想將我困在樓梯間,困在這裏,害怕、忐忑、不安,種種情緒重重圍住了我,我還沒做好與他這麼近距離交流的準備,條件反射地推了他一把,陸瑜被我推向牆壁,我轉身就逃,然而身後卻陡然傳來一聲悶哼。
沉悶的,難受的,像是因為受傷而不得不強忍。
仿佛踩了一個緊急刹車,我的心瞬間停在了半空中。
剛剛他從樓上跳下的情形在我腦海裏浮現,他不是超人,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是不是受傷了,是不是扭到了?
我心生不安,轉回頭一看,隻見陸瑜低著頭,緊緊咬住嘴唇,額頭上冷汗直冒,一副異常難受的樣子。他追著我跑的時候,我可以硬起心腸,可是看著堅毅如他一聲不吭地強忍痛楚,我的心卻一下子軟了下來。
樓梯間一陣靜默,隻剩下他粗重的喘息聲。
“有沒有怎麼樣?哪裏受傷了?”踟躕了半晌,我終究挨近了他,輕聲詢問道。
就在這一刹那,手腕被牢牢抓住,陸瑜抬起頭,剛才隱忍的神情從臉上褪去,烏黑的眼眸閃過一抹冷酷的流光,我剛察覺情況不妙,下一秒整個人就被他拉扯過去,被他重重壓在牆上。
他竟然假裝——連這一招都用出來了?!
他的臉貼近我,仿佛沉默已久的休眠火山突然轟隆爆發。陸瑜凝視著我的眼睛,眼中狂怒、悲傷、氣憤、傷心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
“當初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要離開?你夠狠!一點消息都不透露,臨走前寧可告訴Jolie,都不願對我說一個字!你就恨我恨到這個地步了嗎?!到了這種地步,啊?!”
他鉗住我的胳膊不停搖晃,跟往日的舉動大相徑庭。以往的他都是漫不經心的,玩世不恭的,然而現在,他整個人卻突然狠戾地咆哮起來,什麼形象都不要了,聲音響徹整個樓梯間。
“兩年,整整兩年,我等了你整整兩年,這七百多天,你有沒有想過給我道一聲平安,給我打一個電話?!沒有,統統沒有!你隻是不斷地讓Jolie和宋微她們瞞著我,讓她們不要透露你的行蹤,不要告訴我關於你的哪怕隻言片語的消息……你換掉手機號,不寫微博,把所有跟我有關的聯係方式全部清除……淩影,你到底還有沒有心?!”
陸瑜力道極大,我胳膊都快被他抓青了。
他就這樣狠狠搖著我,仿佛這樣就能搖出一個答案,搖出一個令他滿意的解釋。
“你就這麼不願意讓我得到你的消息,不願意讓我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淩影,你狠,你比我想象中的狠心多了。”
陸瑜凶狠地拭了一下眼睛,眼中的痛苦一閃而過,快得好像不曾存在過一樣。他逼近我,做出一個窮凶極惡的表情:“如果這次我不來,是不是就算你已經回國了,也永遠不會告訴我?!”
他看著我的眼神像一團燃燒著的炭火,上麵布滿了一層濕漉漉的霧氣。
我從沒有見過他情緒波動如此之大,沒有見過他如此憤怒,又如此絕望的神情。
“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告訴你怎麼樣,不告訴你又怎麼樣?”
“什麼叫作沒有任何關係?!”
“我們已經分手了。”
“那個分手的消息不是我放出去的,”陸瑜憤恨地揮著手臂,高聲澄清道,“是那群記者搞出來的,什麼官方消息,根本無憑無據,那種話你也相信?那時我打了那麼多電話給你……”
“不是無憑無據。”我抬起眼皮,打斷他的話,“不是無憑無據。”
陸瑜詫異地望著我,眼睛裏充滿著疑惑。
“是我讓他們發表的。”
“你,你……”陸瑜的聲音戛然而止,瞳仁一縮,像是突然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嘴唇動了好幾次,都無法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剛才那些凶狠的追問,那些不甘心的反問,此時都像被消了音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就像一條被抽了筋的龍,再也無法動彈。
我看著他的眼睛:“是我讓他們發布的。是我,想跟你正式分手。”
那晚在宴會上發生的一切,我不願再想起。
隔天報紙上為什麼沒有陸瑜為秦楚戴上戒指的消息我不清楚,但我很清楚地記得那個夜晚,月色泛著慘白的光,江水在黑暗中有種微幽的藍,夜幕上有夜航的飛機低鳴飛過,空氣中的涼意滲透進渾身的毛孔。我像一個得了癌症的病人,急需把癌細胞切除,才能得以生存。
原以為這個決定是那麼難做,可是當撥出記者的號碼,對她說“Hey,有個獨家新聞給你要不要……”的時候,在殘酷和痛苦之外,還有一種久違的輕鬆。
無法讓自己不再心痛,就像無法控製自己不再愛陸瑜。既然無法抑製,那麼就斬斷後路,斬斷愛著他的那一部分,告訴世人,我與他再無關係,強迫自己剝離掉愛他的那個部分……
“哈哈哈,哈哈哈哈。”陸瑜突然仰頭大笑起來,冷漠深沉的臉上流露出突兀的笑意,有種可怕的反差,笑聲在樓梯裏不斷地回蕩,令人毛骨悚然,“我一直以為,你是被那些記者氣跑的,我一直以為……哈哈哈,我等了兩年,原來這就是真相。”
陸瑜靠近我,眼睛裏滿是狠意。
陸瑜伸出手,我情不自禁地往後一縮,但他的手卻非常輕柔地撫著我的臉。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秦楚當年甩我,還掙紮猶豫了很長時間,而你,真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覺得陸總他受傷了。”法式風情的咖啡廳內,Jolie一邊喝著檸檬汁,一邊跟我分析著。
在我離開之前,她還是精明幹練、不相信真愛的女強人,這兩年卻談起了一場姐弟戀,對方是個名模,纏她纏得要死,恨不得馬上把她綁走扛回家去。
兩年了,很多東西沒變,很多東西又都變了。
在國外遊學的這段時間,我唯一還有聯係的,就是Jolie和宋微,還有圈內圈外的幾個好友。
“他?會受傷?”我搖著頭笑笑,攪拌著麵前的冰拿鐵,“他是那麼脆弱的男人嗎?”
陸瑜沒那麼容易受傷。
不,應該說,除了秦楚,誰也傷不了他。
“秦楚嫁給ESE總裁的那一年,我們都親眼看著他從一個精英氣質男變得毒舌刻薄起來,連跟黃錦立十幾年的兄弟情也崩了。黃總為了補償他,給了他很多股份,但是陸總一分錢也不要。陸總對他說,因為他從未愛過人,所以他根本不懂這種痛苦,若有朝一日他也如此,那便是他的報應!”
我用勺子戳了戳咖啡表麵漂浮的奶油。原來還有這樣一段陳年舊事,真是一語成讖。
“所以你看到了,沒有秦楚的陸瑜,毫無弱點,肆無忌憚。他沒有愛情,對金錢權利毫不在乎,於是對一切變得挑剔嘲諷。直到跟你在一起後,雖然依舊毒舌,可是整個人卻開始變得開朗起來……”
有了愛情滋潤的Jolie,連說話都變得溫和多了,不再像以前那麼咄咄逼人。
“那看來我的魅力還是不夠。”我打趣道,“跟秦楚在一起,是積極上進的精英男,跟我在一起,還是別扭挑剔加毒舌,根本就沒好轉嘛。”現在的我,已經可以淡定地談論這些了,連過去幼稚的自己都可以拿來打趣。
“可是,秦楚回來後,他變得更沉默,更陰冷了。”Jolie朝我投來冷靜的一瞥,“如果他真的還愛著秦楚,那麼按理來說,不應該是變回最開始的性格?”
“說不定他覺得這樣更酷。”
“不,這說明秦楚對他的影響已不如從前,秦楚治愈不了他。”
“秦楚又不是醫生,而且這年頭誰沒分過幾次手啊,還要趕著讓人治愈?”我喝了口咖啡,聳聳肩。
“淩影,你這是對陸總有成見!”Jolie無奈極了,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我,“你這兩年到底在外麵經曆了什麼,怎麼變得……”
“變得怎麼樣?不好嗎?”我故意無辜地睜大眼睛,朝她賣了個萌。
“你的心境更開闊了,眼界更高,視野也寬,成長了很多。”Jolie冷靜地評價道,“我很欣慰看到你這樣。隻是,你遠走他鄉,所以你並不清楚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偶爾也有瀏覽娛樂新聞,我並不是山頂洞人好嗎?”
這兩年來,娛樂圈的爆炸性新聞還是層出不窮。這個與那個分手,那個與這個結婚,誰又傳出醜聞,誰又劈腿等等。
蕭蕭沒有再談戀愛,一心一意發展事業,新推出的專輯銷量超過了我,為此她的粉絲又神氣起來。皇冠榮耀也格外重視她,儼然被當作一姐重點培養,期間她還參演了兩三部電影,不過這方麵卻是反響平平。
宋微複出。她複出後的第一部電影就驚豔眾人,不負眾望地在國際A類電影節上拿了影後的獎杯。為此,娛記們對她的孩子更感興趣了,據說黃錦立甚至願意接受這個孩子,隻要能讓宋微回心轉意,但宋微很有風骨,仍未答應。
葉子澈事業不錯,從偶像少年變成偶像藝人,在國內新生代的男演員裏,他算是比較有潛力的一個。公司也比較看好他,給了他不少機會和代言。目前他擔任主角的愛情電影,票房已經破了一億。
“是嗎?那你知道陸總現在過得怎麼樣嗎?”Jolie問道。
陸瑜,至於陸瑜……倒是真的很少看到他的消息。也許是之前我正當紅,所以我和陸瑜的戀情經常被寫,後來我與他正式分手,我遠走國外,淡出眾人視線,秦楚又不是圈子裏的,有地位無名氣,更無龐大的粉絲團與anti-fans,寫出來自然沒了話題性和爭議性,所以反而消息更少了。
“這麼偏袒他,你果然不愛我了。”我看著Jolie,半開起玩笑。
“不,淩淩,正是因為我關心你,所以我才希望你不要被過去的陰影蒙蔽。你看看現在的陸總,看看他。沒有秦楚,他變得憤世嫉俗,可他起碼還是個活生生的人。然而你走了之後,你看他現在的樣子,那還叫活著嗎?成天麵無表情,連笑都不會笑了。沒有人敢接近他,他也不讓任何人接近他。秦楚拿走了他所有的善意和柔情,而你,卻帶走了他所有的快樂、所有的感情……”
我低著頭,慢慢地攪拌著杯子裏的咖啡。
Jolie在為他說話,為什麼呢?原來的她可一直是站在我這邊的。
“這次你回來,會在杜慕的發布會上出現,這個消息是我告訴他的。你看到了他的反應,他是真的想再見到你,想跟你在一起。當初我以為是秦楚又做了什麼,所以才有分手那個爆料,沒想到竟然是你自己安排的。”
“是啊,因為那時已經無法再忍耐了。”我輕笑著,當初陸瑜為秦楚戴上戒指的事我誰也沒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做錯了?”
“不,我隻是希望你幸福。”Jolie握住我的手,誠懇地望著我。
我回望著她:“可我覺得,沒有他的日子,很寧靜,很好。”
我依舊在杜慕的片場裏忙碌著。
沒有媒體的打擾,沒有漫天的緋聞,我覺得過得很充實很愜意,除了偶爾有些新來的工作人員會驚訝:“淩影,你是淩影吧?你這是退居幕後了嗎?”碰到這種情況,我總是淡淡一笑,說:“是啊,要替我保密啊。”因為背後有杜慕這棵大樹,所以即便風光不再,大家也予我三分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