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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采玉沉迷擼貓不可自拔,壓低嗓音發出各種變態聲。
忽的若有所感,抬頭跟雪如圭的目光撞上。
他披著外衣,蓬鬆長辮子繞到胸前軟軟垂下,動作聲音幾不可聞,修為沒了,底子還在。
氣氛忽然尷尬。
黎采玉僵硬,“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聽我狡辯……我這是在日行一善。”聲音放低,不好意思,“是不是吵醒你了?”
雪如圭搖搖頭,“我睡不著。”
黎采玉放開小野貓,輕輕推了推,讓它走,小東西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還以為是在跟自己玩,纏著他的手蹭了蹭,三催四推才不情不願的走掉,戀戀不舍。
輕輕拍了下桌上的擺燈,房間內立即亮起不大的光圈,柔和不刺眼。
修士手段萬千,能上天入地,照明手段自然不會停留在低級的油燈蠟燭,這種擺燈就是照明工具之一,跟台燈類似,拍一下就行,再拍一下便會關掉。
兩人在桌子一左一右坐下,相顧無言。
片刻後,黎采玉輕聲問:“為何睡不著,失眠?”
雪如圭沉默的點頭。
這點並不算太意外,經曆那種事情後還能倒頭就睡未免心大,失眠完全是在情理之中。隻是方才雪如圭看起來昏昏欲睡,黎采玉還以為他困的很。
所以算起來,他背著雪如圭走的那段其實是難得的睡了好覺?
現在醒了,再難入睡。
柔和的燈光下,雪如圭眉眼間仿佛籠著一層淡淡氤氳,銀發雪膚,纖長的睫毛猶如蝴蝶的翅膀輕輕顫動,周身縈繞朦朧光暈,晃的人眼花,心頭亂顫。
曾經高高在上的仙尊如今是個修為盡失的廢人,再不能像以前那樣一劍驅趕狂蜂浪蝶,孤高清冷,猶如端坐的神明。
將神壇上的明月拉下來盡情褻瀆,這種刺激感和愉悅感令狂徒瘋狂沉迷。
雪如圭輕聲道:“王師傅待你不好?”
黎采玉無所謂的點下頭:“他還算有點本事,不知道從哪個秘境撿漏帶出本修煉秘籍,但是自己不敢練,收了個弟子替自己踩坑。”停頓一下,接著道:“其實那天夜裏他發現我了,看我一直老老實實沒有到處說,覺得是個能保守秘密的,才決定收我做徒弟。”
不知道雪如圭還記不記得,反正說了先。
雪如圭眉頭蹙起淡淡皺痕,“那你現在……?”
黎采玉搖搖頭,對他笑了笑,“你看我現在活蹦亂跳的就知道沒事。他看我練的這樣好,以為自己也能行,結果走火入魔差點當場嗝屁,還把主意打到我頭上,想奪舍。所以現在我是自己當打鐵師父,上頭沒有人。”
“一個人久了,帶幾個小弟子,也算有趣,等回去了你就會見到。我收徒可嚴格了,想著要是哪天舉辦英才大會什麼的,散修也能參加,就讓我的徒弟去和你的徒弟比比,看誰的弟子厲害。”
想起雪如圭收的三個孽徒,黎采玉把嘴巴閉上,哪壺不開提哪壺。
絞盡腦汁想找點話題,一堆的雷,徒弟是雷,宗門是雷,師父大概也是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