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邵勵言睡得並不好。
他總覺得這別墅裏有什麼奇怪的聲音,而且這聲音,還是從樓下……他和陸音的婚房裏傳來的。
邵勵言黑著臉,一把掀開了被子,一看時間,淩晨四點半。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拐杖,一跛一跛地下了樓。
陸音的房間再次被打開。
就很突然。
十二目相對的瞬間,仿佛連空氣都停滯了。
這間原本屬於他和陸音的婚房,天花板上漂著一大片雞毛,地上一灘一灘的血跡,床上甚至還放了一口鍋。
而房間正中央,他的四個保鏢和他的一個老婆,正圍在一張桌子旁,席地而坐。
此刻,幾人正保持著一種聚會幹杯的姿勢,臉上還殘留著剛才盡興的笑容。
幾個杯子剛剛碰在一起,他就進來了。
“邵……邵總!”
四個保鏢小哥嚇得立馬彈跳起來,快速整理了下儀容,整齊地朝邵勵言低下頭,像是在等待受罰。
“滾!”
一聲暴喝!幾個保鏢‘唰’的一下就躥出了房間。
陸音歪頭看著他們倉皇出逃的背影。
“這雞燉的不容易,哥幾個再吃兩口?”
“慢走啊,那咱們下次有時間再聚!”
邵勵言穿著一套紫黑色的睡衣套裝,右手拄著拐棍。
“陸音,你是在挑戰我的底線嗎?”
陸音啃了一口手上的雞翅膀,雙眼睜大作驚訝狀,“呀!老公,你的腿怎麼了?”
邵勵言失聲冷笑,“你還有臉問我怎麼了?”
“我記得,我昨天踢的是你不用來走路的那條腿吧?”
“陸音,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如果還想裝瘋,我不介意讓你變成真瘋。”
陸音癟了癟嘴,抬眼望了望天花板:誰裝了?
“你大晚上是想把房子搞成這樣,你想幹什麼?”
“沒有啊老公,我就是餓了,一時興起,半夜起來燉隻雞,很合理吧?”
聽罷,邵勵言緩緩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他在極力忍耐。
“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要怎麼樣,你才會跟我離婚,然後安靜地消失。”
“我想成仙。”
陸音一臉認真。
“你說什麼?”邵勵言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想成仙,老公,若你能助我得道成仙,我保證消失得無影無蹤。”
邵勵言:???????
“我幫不了你成仙,但要是你想做鬼,我樂意之至!”
做鬼?姐都做了半個月的鬼了。
“後天邵氏集團的周年慶酒會,你不用去了,給我好好待在這裏,等酒會一過,我們馬上辦理離婚的事情。”
陸音麵露難色。
“老公,我不去的話,外界會不會猜疑我們的婚姻…………?”
“這你不用管,我會說你身體不適,需要靜養。”
陸音認可般的點了點頭,“還是老公你考慮的周到。”
她慢慢走到床邊,神色平靜地將放在床上的鍋一把掀翻在地。
“哐當!”
隻見她動作一氣嗬成,準確地跳進了被子裏。
笨拙的身體在床上翻了幾個來回,又像蛆一樣蠕動了幾下,陸音終於把這床被子完美地卷在了自己身上,渾身上下隻露出了一顆腦袋。
該怎麼形容呢,就像被抬去侍寢的妃子。
邵勵言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這一係列非正常人的操作,久久說不出話。
“陸音,你有病啊?”
“你有藥嗎?”
陸音露著一顆圓溜溜的小腦袋,兩隻眼珠子又大又黑,就這樣一眨一眨地盯著邵勵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