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注於洗碗的男人隻隨意地回頭看了看,又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等著急了?”
他的語氣還是這麼散漫,似乎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事能引起他情緒的波動。
“沒有,蔣先生,你這是?”
背對著她的男人勾唇一笑,痞裏痞氣的,“總不能吃霸王餐吧?”
“去外麵坐會兒吧,我很快就好。”
顧芯怡愣在原地,不知是走還是留。
要是走了,彈幕肯定會說她隻吃不幹活,要是留下來,她還真不想碰那些髒碗。
可是,蔣熠明明是富二代出身,怎麼洗起碗來這麼輕車熟路?
晚上六點,三對約會的嘉賓終於在農莊集結完畢。
幾人圍坐在院子裏,表情各異。
身體狀況也各異。
江宴宸戴著黑色口罩,座位旁邊還掛著一瓶吊水。
陸音回來後聽工作人員說,江宴宸最後其實還是被扶回去的,並且他不顧導演和醫生的擔憂,非是要洗漱沐浴完才接受治療。
顧芯怡坐在他旁邊,時不時的湊過去噓寒問暖,眼裏盡是擔憂之色。
【芯怡一定是心疼了。】
【憋說了,上去吻他!】
蔣熠在洗了兩百個碗後,腰已經完全直不起來了,他雙腿伸直,仰靠在本就不大的椅子上,整個人看起來像是馬上要兩腿一登要去見閻王。
顧芯怡的臉上也沒了她一貫大方溫柔的笑,滿是疲態。
邵勵言和易夢圓倒還算正常,兩人在湖邊散步遊湖,度過了正常的一天。
但由於剛才回來的時候邵勵言多瞧了陸音幾眼,兩人便發生了一次小小的爭論,現在雙方心裏都還憋屈著。
林臻臭著臉,就差把自己今天獨守空房的不滿寫臉上了。
在一眾低氣壓裏,陸音仍然是格外的與眾不同,她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大屏幕前。
對著鏡頭擠眉弄眼,一會兒各種比心,一會兒嘟嘴比剪刀手賣萌裝可愛。
屏幕上百分之八十的彈幕都是對她的嘲諷謾罵,少部分為她說話的也被黑粉刷屏擋住了。
彈幕罵得越狠,她越是笑得沒心沒肺。
【真可愛,想一腳踹死。】
【陸姐一整個大大的抖M。】
【我說彈幕別罵了,再罵陸姐要GC了。】
【宴宸到底怎麼受傷的?很難不讓人懷疑跟陸大媽有關。】
【請節目組正麵回應宴宸受傷的緣由!我們需要知道真相。】
導演坐在牆角,猶豫了半天連個屁都不敢放,心裏忐忑得要命,也不知道這幾個是不是記仇的主。
攝影棚出奇的安靜,氣氛格外詭異。
導演心一橫,冒著赴死的心態站出來cue流程。
“哈哈~”
沒一個人搭理他,導演站在原地,嘴角抽了抽。
“哈哈哈~”
還是沒一個人搭理他。
“那個,大家今天出去約會辛苦了,我們為大家準備了美味的晚餐,各位休息好了就去享用吧。”
回應他的隻有兩隻從他頭頂飛過的黑烏鴉。
導演站在攝影棚中央,額頭不自覺地滲出幾滴汗。
他在心裏祈禱,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出來幫他打破僵局,他甚至願意給他跪下來磕三個響頭。
“報告!”
禱告奏效了,救命稻草她帶著宏亮的嗓音,來了!
導演鬆了口氣,拿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
“這位同誌,請講!”
陸音還坐在小板凳上,做了個標準的打報告手勢,像極了班裏的三好學生,就是脖子上差了根紅領巾。
“請問已經休息好了的,可以開吃了嗎?”
“可以!”
“收到!”
兩人一來一回,像是在比誰聲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