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禮目光溫和,語氣寬慰,老爺子微微一笑:“但願吧。”
省去了那些彎彎繞繞的鋪墊,老爺子也不遮掩,直截了當地說:“明浠從小就沒什麼上進的心思,她跟她爸爸一樣,做人沒有大誌向,享樂享慣了,家裏對她缺少約束,現在讓她回學校上學,我知道是為難她,就是辛苦了你。”
溫禮:“應該的。”
老爺子欣慰地看著溫禮,點點頭:“有你照顧她,我放心的。對了,你父親最近還好嗎?”
突然被關心到了自己父親頭上,溫禮微怔,如實回道:“還是老樣子,在療養院住著,不怎麼願意見人。”
老爺子歎息一聲:“想必還是沒能放下你母親,人已經走了那麼多年了還沒走出來。”
甚至於兩年前兒子的婚禮都沒來。
老爺子在心裏喟歎。
溫禮和賀明浠的這樁婚事是門當戶對的家族聯姻,兩邊的想法差不多,就算不為了親家的麵子,也得為了自己家族的麵子,因而當時的婚禮舉辦得相當隆重。
合照的時候,在賓客的注目中,兩個家族站在一起的畫麵實屬壯觀,除了一些遠親,兩家的近親幾乎都在這張合照裏。
除了溫禮的父親。這些年溫禮的父親身體一直不太好,沒能出席婚禮也是事出有因,可以理解。
想到父親,微擰的眉梢被鏡框恰好擋住,溫禮眼眸一低,情緒全掩在鏡片下。
對話沉默下來,老爺子又趕忙笑著說:“多虧你是個穩重的孩子,不用溫家為你操心,明浠要有你一半穩重,我們也不至於這麼頭疼。”
實在想象不出咋咋呼呼的賀明浠穩重起來是什麼樣子,就衝她那變幻多端的脾氣,跟穩重二字扯不上任何關係。
溫禮在心裏搖搖頭,為某個不懂事的小孩在曾祖父麵前開脫。
“明浠她還年輕,活潑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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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明浠在花園擺弄了半天的花草,急得家裏的園藝師傅直在旁邊抓腮撓耳,又不敢出聲阻止賀小姐。
擺弄了半天還不如不擺弄好看,一點都沒有成就感,賀明浠很快膩了,將剪子還給師傅。
回到室內,賀明浠跑到老爺子的書房,老爺子正坐在療養椅上量血壓,書房裏隻有老爺子和他的醫生在。
老爺子閉著眼,沒發現賀明浠來了,還是醫生先發現了在門口探頭往裏看的賀明浠。
“小姐,有什麼事嗎?”
老爺子聞言睜開眼,問她幹什麼。
賀明浠:“沒什麼。”
她很快離開,心裏疑惑著溫禮去哪兒了。
不是說在書房談話嗎?談完了人呢?
賀明浠很快想到一種可能性,他不會是為了擺脫掉她這個大麻煩,把她給丟在這裏自己偷偷回櫨城去了吧?
不然他為什麼莫名其妙帶她回來看曾爺爺,如果是為了告她的狀,那為什麼吃飯的時候又幫她打掩護?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賀明浠直接往停車的車庫跑去。
溫禮的車很低調,穩重的黑色小轎車,跟賀明浠的跑車截然相反,不太符合作他作為溫總的格調,但卻很符合他作為大學講師的第二職業。
還好,他的車子還在。
那應該沒走,賀明浠鬆了口氣,打算去別的地方找找。
剛要走出車庫,被不知道哪裏來的車燈給晃了眼睛,賀明浠後退幾步,等再睜開眼時,一輛新開進車庫的車停在了她麵前。